第74节(2 / 2)

唐无忧面色一凛,她真的很讨厌这个人的态度,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他以为他是谁,若不是因为她的身子不允许,她早就一根毒针毒死他了。

“好,你要知道是吗,我说,他不能死在东晋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他是东晋皇帝的儿子,他是东晋的皇子,他不能死在自己亲生父亲的手里,这个原因你觉得够吗?”

墨城君闻言一惊,急切的踏出一步,“你说什么?你疯了吗?他是辽国的王爷,是辽皇之子,这是人尽皆知之事,岂容你胡乱言语?”

“你这人真是奇怪,我不说你又要问,我说了你又不信,可是不管你信不信都好,这是事实,你想知道的事我已经全都说了,你再想知道什么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人救不救在你,倘若你真的不愿帮忙,那么就当我今天没来过,告辞。”

唐无忧转身欲走,却见苏子辰早已呆愣,这个秘密她从未想过对任何人讲,如若不是因为他的咄咄相逼,她是死都不会从她口中说出这件事的。

苏子辰的错愕也在情理之中,任谁听到这样的事,大概也做不到平常依旧,就连那墨城君都被她惊到了,更别说是苏子辰了。

离开后,苏子辰也没有多问,原因于她说的已经够清楚了,另外他也知道,即便他问也问不出什么来。

转眼便是除夕之夜,琳琅阁内众人齐聚守岁,好不热闹。

大家谈天说笑之余,唯有唐无忧一人靠在门前静静的坐着,寒冬腊月,一阵冷风吹过是那般的刺骨,她仅着一身白色绒袍,手中捧着个早已凉透的暖炉,思绪飘远,不知在想着什么。

众长老搓了搓身子,想要关门,但碍于她坐在那里不动,又无人敢提此言。

过了不久,苏子辰顶着纷纷大雪从外跑回,看着仍旧坐在门前的人,他赶紧将她手中的暖炉换下,抖了抖手中的貂绒披风,将她围了起来。

“天这么冷,你就不能进去坐着吗?”

暖意袭来,唐无忧不禁缩了缩身子,她抬头看着苏子辰笑了笑说:“不是有你吗?”

听着这话,苏子辰简直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你啊,就这种时候知道依赖我。”

闻言,唐无忧淡淡一笑,没再言语。

突然一道黑影从身旁走过,直接跨门而出,看着墨城君离开的背影,唐无忧轻轻皱了下眉。

这么多天了,他始终没有给她个答复,不说救,也不说不救,就像没这回事一样,简直是个怪人。

“妙儿,你身子不好,若是乏了就先回去吧,不必在这跟大家一起守着。”从吃饭开始苏公就见她心不在焉,如若不是因为想讨个吉利,他早就让她回去了。

唐无忧起身看着苏公轻轻点了点头,“劳爹爹费心,我的确有些累了,各位长老,妙一先行一步。”

正欲转身,苏子辰伸手将她拦了一下,“外面还在下雪,我送你吧!”

唐无忧看了一眼屋内的众人,而后淡淡笑道:“你还是留下吧,我不会走丢的。”

苏子辰从来不会跟她拗,因为他知道自己根本就拗不过她,她说不要,那他就只能随她,他伸手敛了敛她身上的斗篷,再次关切:“小心点。”

唐无忧点了点头,随后离去。

苏子辰的视线随着唐无忧的背影久久没有敛回,见此,一位长老突然哧笑一声说:“我们少阁主还真是疼爱这个妹妹,假若我们不知道你们是亲兄妹,定会以为我们阁里喜事将近了。”

闻言,苏子辰转身看向说话的长老,温雅一笑,道:“徐老真会开玩笑,我就这么一个亲妹妹,不疼她要疼谁?”

听闻此言,另一位长老不禁点头示赞,“天下间多少手足相争兄弟相残,少阁主与圣女久未生活在一起,但却仍旧这般相互关爱,实在是难得。”

这些长老的话听似没有恶意,但是苏公心里清楚,他们始终对唐无忧的身份抱有怀疑,粗糙的大手轻轻的捋了捋胡子,苏公含笑开口道:“多年来妙一都是跟她祖母生活,我虽没将她带进阁中,但他们兄妹也没少了见面。”

“阁主好福气啊,少阁主本就是出挑之人,圣女更是万众挑一的美人胚子,能有这样一对儿女,真是上天的恩赐。”

随着苏公的开口,热闹再次袭来,而那被人关注的兄妹之说也渐渐的转换成了别的话题,苏子辰再次看向门外皑皑大雪,但是那里却早已不见了那抹娇柔的身影。

……

一路走出,唐无忧没有直接回房,眼下已过子时,伴着满天飞雪她突然想去看看那片梅林,紧了紧身上的斗篷,脚步朝着那片梅林慢慢深入。

纤弱的指尖轻抚着点点红梅,剥去上面的积雪,只觉一阵微凉,一声轻叹过后,她喃喃自语的说:“一别数月,你可安好?”

冷风拂过,唐无忧神色一凛,忽的,转身的瞬间便是一掌劈了过去。

手腕被擒,唐无忧狠狠的蹙了下眉心,看着眼前的人,她惊愕道:“又是你!”

墨城君松开她那羸弱不堪的手腕,视线在她手上短暂的停留,“这么晚你在这做什么?”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这里是我的地方,不欢迎别人。”

本是强硬的话却句句都透着虚弱,墨城君淡淡瞟了她一眼说:“回去吧,你的身子撑不住。”

见他转身欲走,唐无忧追上一步,略为急切的问:“你到底帮不帮我救人?”

闻言,墨城君脚步一顿,微微侧首却未回头,半晌,他开口道:“为何非要救他?”

“原因我已经跟你说过了,难道你想听我再说一遍?”唐无忧有些急恼,体内的血气又开始不安分的翻腾。

“你觉得你那理由很可信?”

蓦地,唐无忧大步上前,扯着他的衣袍纠正道:“我再跟你说一遍,我没有说谎,倘若你连最基本的辨别谎言的能力都没有的话,那么我来告诉你,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当年东晋皇还是皇子之时被辽国俘虏,皇后失意之时铸下大错,当年的东晋皇子曾给辽国皇后留过一件信物,是一枚戒指,如今这枚戒指已经……”

话说一半,唐无忧突然松开抓在他衣袍上的手,“算了,你如果不想帮忙的话,就麻烦你忘了我刚刚说过的话,如果这件事被传了出去,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派出去的家徒收到消息只说年后处斩,但没说具体时间,处斩辽国皇子又岂会是一件小事,即便东晋不想张扬,但在行刑之前也定是会将这件事传的三国皆知,如今这消息并未传开,她自己却乱了分寸,她这脑子当真是病坏了吗?

既然还有时间,那就是有希望,只要那两个孩子动作快一些,也许根本不用她出马,宫洺就会平安无事。

唐无忧的舒心一叹,不禁让墨城君眼眸轻颤,刚刚还急切到气息不稳,这会儿倒是舒缓了不少,女人心海底针,当真是让人难以捉摸。

……

接连几日,唐无忧再未出过房门,她在房内运功调养,之前她太过急切,以至于稍稍动怒变回气血逆流,如今虽不能一日而成,但最起码可以调息内力,不要连走几步路都会喘。

一阵开门声,苏子辰端着汤药悄悄走近,看着她那张面目全非的妖艳面容,他苦涩勾唇,放下汤药正准备离开,却闻身后的人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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