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2 / 2)

天才编辑 o白野o 8099 字 2019-03-29

两人因为这事大吵了一架。后来庄墨想想,谭思当时的孩子气,应该是在争风吃醋。他不在乎这个世界观做得有多大,他只是觉得,庄墨花了太多精力在天胧月身上,怕天胧月起来了以后抢他的资源,所以先下手为强:趁你还小,我把你掐得永世不得翻身。

后来天胧月再也没有出现过,庄墨也没有跟谭思翻脸,毕竟当时他们之间的捆绑还非常紧密。谭思不高兴,书库里天胧月的书也不能卖,全都给划浆了,就剩下两本,庄墨自己收藏着。

某天深夜庄墨上贴吧的时候,看到联系列表里,天胧月的头像竟然亮着绿灯。直到这个时候,他依旧没有这位作者的其他联系方式。庄墨对他道了歉,提出要把书寄给他,留作纪念。不知怎么的,素来注重隐私的天胧月竟然真的打出了一行地址。

庄墨后来循着地址去找过他。id自杀算什么,人活着就行。结果到地方后,发现是一家快递自提点。店主说那个人搬家了。萍水相逢,天南地北,从此以后再也没有遇见过。

直到今天。

“这本书谁送你的?”庄墨抽出了簇新的书,没有被翻动过,但纸页已经微微有些泛黄。翻到扉页,是自己的签名与寄语——

他年再逢君,依然一笑作春温。

沈从心2013.8

“一个编辑朋友。”任明卿照例将书抽走藏进怀里,怕他又当众念一段来个羞耻py。

但是庄墨没有像前几次那样狡黠的笑,反倒是从口袋里抽出了烟,深深抽了一口。

任明卿看他突然在自己卧室里抽起烟来,有苦难言,背过身去装没看见,打开休眠状态的电脑想要关机。重新连上网的qq却自动弹出了一份邮件。

“诶……怎么有人约稿……”他都几年没写文了。

背后的庄墨听闻此言,整个人呆若木鸡,等半分钟后才回过神后,冲过来挤到屏幕前。

屏幕上是一封简短的约稿函:您好,我是《新绘》的编辑,现诚挚地向你约稿,稿费从优,qq165367189

庄墨大笑起来。

他早该想到的。t3l2y1@163.,去掉数字321,是天胧月的拼音首字母缩写。

他想要捧天胧月,因为他是个天才;

他想要捧无名氏,因为他能驾驭全类型;

他想要捧任明卿,因为他结实耐操性格好。

结果这三个人是一个人。

他错过他一次,错过他两次,错过他三次,老天爷终于看不下去了,庄墨,你可长点心,瞪大眼珠子看看你身边是谁!

庄墨直到半个小时后才彻底冷静下来,指了指隔壁的次卧,问他:“这件次卧没有租出去。”

被他吓得瑟瑟发抖的任明卿瞪着无辜的大眼睛,迅速地摇了摇头。

“我租了。”庄墨摸出他的手机,加上了他的微信qq还给他支付宝转了半年租金,“我叫庄墨,以后请多多指教。”

作者有话要说:【编辑知识小课堂】如何在编辑面前快速的刷存在感?

名气大、手速快、态度好、对待稿件积极,当然,最重要的是咖位够大。

第9章她对打胎流产产生了厌烦

白殇殇在虚惊一场后走出了魅力四射。天气闷热,看起来要下大雨,不过她打算走一阵散散心。还没走到红绿灯口,叶瞬就追了上来:“我送你。你一个人回家不安全。”义正言辞,让人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你今天为什么不回我信息?”果不其然,叶瞬一开口就是催稿。白殇殇有各种各样的理由花式拖稿,抑郁症、手断了、小区停电两个星期、间歇性失明半个月,他要是不盯着,她可能会人间消失。

白殇殇的心情愈发烦躁:“我没上q。”

“这期要补稿,截稿期还有三天。”

“三天?”

叶瞬笑了:“其实是五天。不过三天之后有第一次审稿会。”

白殇殇知道这些编辑的小伎俩。他们总是把死线提前,其实他们为自己预留了一点时间,就像狡猾的小松鼠会在冬天到来之前储存橡子。白殇殇和叶瞬认识很多年了,对彼此的小伎俩都很了解,因此催稿变成一场势均力敌又旷日持久的拉锯战。现在叶瞬向她兜了底,不过她无动于衷,没有做救火队员的打算。

“《夜航船》黄了,他的档期全都空了出来。你手头上的连载快要完结了吧?如果新书能接档,那就再好不过。最近勤奋一点,把大纲做出来,我去给你争取更多版面,到时候你连载、短篇一起上,对提升人气有很大的帮助。”

这提议非常诱人。如果在往常,白殇殇一定会笑颜相谢。更多的版面,意味着更大的曝光率,更多的稿酬。试想翻开《新绘》,主推长篇是她,主推短篇是她,专栏还是她,那简直就像是她个人的宣传册。

不过今晚的白殇殇心情烦躁,并没有因此感到欢欣鼓舞。一方面是因为她那冒失的前男友,另一方面是因为放了她鸽子的好友。好友比她还小一岁,前不久已经订婚了。十年前,她们这批美女作家经常来魅力四射蹦迪到天明,现在,大多数人已经失去了联系,只有在她们结婚生孩子的时候才会想起她,给她递上请帖——电子的。好友因为同城的缘故,倒时不时会见上一面,不过也早已告别了文坛,现在是一个朝九晚五的公务员,有一位恩爱甚笃、身家不菲的男友。好友订完婚,有条不紊地忙碌起结婚的事,两人已经一个月没有见面了。白殇殇提议今晚去魅力四射聚一聚,当做单身派对,结果参加的只有她这个单身狗。好友打电话来说婚纱出了点问题,来不了了,语气有些烦躁。但白殇殇猜那种烦躁的味道很甜,不像她,烦躁得酸溜溜的。

身边的叶瞬还在滔滔不绝地讲下一本书的题材、写作时长、要赶在七月前上市等等,白殇殇暗自打量了他一番。白殇殇知道叶瞬喜欢自己,她遇到的男人70%都喜欢她,另外30%是gay。叶瞬不是一个好的伴侣,毕竟他不是富豪,也不是高官,没有三环内的一套140平方精装公寓。不过她今晚的求偶欲望格外强烈。她仔仔细细审视着这个陪伴了三年之久的编辑,以一个女人看男人的目光。

“怎么了?”叶瞬感觉到了,她今晚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格外炙热,也格外持久。

“没什么,你继续说。”白殇殇低头,扶稳了自己一瞬间的动摇。白殇殇觉得即使抛开一切外在因素,叶瞬也不像是一个值得依靠的人:他夸夸其谈,漂亮过了头,头发留过了脖颈,缺乏男子气概。他看上去像是老版《流星花园》里的花泽类,只不过这个花泽类有当牛郎的潜质。他很受女孩子们的欢迎,当他坐在卡座里的时候,女孩子们都挨着他,想跟他春风一度。从这个意义上,他们两个很相像。设想,两个水性杨花的人结合,那就不止是三个人的电影了。

白殇殇的想入非非告一段落,最后决定依旧和她迷人的男编辑保持催稿与被催稿的天敌关系。她回过神来,发现叶瞬早已说完了下一阶段的工作计划,两个人之间只有沉默的脚步声。她有些尴尬,但叶瞬很享受这沉默。当他们对工作闭口不言的时候,暧昧就从这沉默里穿透他们的躯体,盘旋着上升,最后弥漫四下。他丝毫不知道,其实一臂之遥的白殇殇思考过和他在一起,并在这短短的沉默期间,对他判了死刑。

“我能不能不写青春校园文了。”白殇殇开口谈起了稿子。

叶瞬吃了一惊:“哦?”

“嗯。写累了。”

白殇殇说谎,她根本不累。她写连载只用一天,短篇更快,因为太熟练了,根本用不着动脑。其实她是写腻了,觉得这样下去很没有意思。日复一日地炒冷饭,始终呆在自己的舒适区内,她有时候觉得自己压根不是一个作家,而是一个码字女工。她写的这些故事完全不是创作,而是工业化流程。更加要紧的是,她知道自己过气了。

现在没有人看青春校园文。男孩子们全跑去红点,看动辄几百万字的升级流;女孩子们倒是依旧关心爱情,不过不再关心穿白棉布裙、白球鞋的女孩子了。她们关心站在人群里不起眼的男孩子,以及骑着自行车飞扬跋扈的另一个男孩子。她都奔三了,她压根不知道现在00后的校园生活为什么会是这样。

是的,她是《新绘》的台柱,叶瞬的计划更会把她捧上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让她在这本杂志上风头无两。可是跳出京宇,她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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