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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狈至极。

三方原合战德川家康惨败给武田信玄后,在三河武士舍生忘死的殿后掩护下,逃窜回滨松城。

当时德川家康狼狈至极,屎粪撒了一裤裆,在此情景之下,家康反是叫来了一名画师将自己此时此景画下。

之后德川家康将此画悬挂于卧室之中,效仿勾践卧薪尝胆,每日警醒自己,不再轻率行事,这画亦名之颦像。

所以信玄之死,对他而言,固然是一件喜色,但习惯于克制自己的德川家康,随即想到此刻尚不是自己可以欣喜的时候。

德川家康朗声言道:“自三方原惨败之后,德川家存亡只在旦夕之间,我每一步走来无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此刻尚且不是我们大意的时候,反而要更加谨慎才是。”

酒井忠次喔地一声,言道:“但是主公,不论如何说,现在都是本家收复三河,远江失地的良机啊请主公立即率军追击武田军,收复失地。”

德川家康听酒井忠次之言,神色颇为犹豫,来回踱步了一番。

酒井忠次见德川家康犹豫,急忙言道:“主公,信玄一死,武田家必定大乱,军心不稳,正是用兵的良机,若等新任家督上位,坐稳了位子,那么根本就毫无机会了。”

德川家康停住脚步,向对方问道:“你说武田军一进入信浓就行发丧,是吗”

酒井忠次点了点头言道:“正是。”

德川家康将手中折扇一拢,言道:“这其中可能有诈,不可轻举妄动。”

“主公”

德川家康将手一止,言道:“无论如何,前方三方原之战本家元气大伤,现在以我德川家之力,根本无法独力对抗武田,速速将信玄身死之事,禀报织田右府,并邀他一起出兵,共伐武田”

“喔”

酒井忠次大声言道。

“什么,信玄死了”

清州城,天守阁。

刚刚骑马归来,一身骑马装的信长,刚刚接到泷川一益的禀报。

泷川一益半跪在地,向信长禀报言道:“消息已确认,武田军上洛大军不仅退回甲斐,并已开始发丧,并且从三河来的消息亦证实了此事。”

“太好了”

织田信长忍不住将马鞭一挥,声音亢奋地言道,“信玄一死,天下将无人是我信长之对手”

说道这里,织田信长目光炯炯,双手横握马鞭,狠声言道:“自起兵以来,就是信玄迫我最恨,几乎直入绝境之中,我一生从也没有如此狼狈过,眼下他寿命耗尽,奔赴黄泉,这是什么,这是天命,天命在我信长,而不在信玄”

“拿酒来,我要痛饮”

小姓亦言,将酒捧上。

织田信长方才喝了一半,突然动作一顿,将酒搁下,言道:“现在还不是我痛饮之时,足利义昭这个小人,自以为登上了将军之位,就可以忘恩负义。居然在这时候,背弃于我,起兵反乱。真是可恶”

“还有浅井,朝仓,本愿寺,三好家,这些皆是一群犬辈,除了跟随在信玄之后,对我乱吼乱叫之外,还会什么从现在我要让他知道,违抗我信长的代价,统统杀光”

第四百一十四章与我争锋

听了信长之言后。

泷川一益在一旁从腰间抽出一封信来,言道:“主公,三河殿另附有一封信,还请主公过目。”

说完泷川一益将信纸交给了信长的小姓,信长的小姓手捧信纸递到了信长面前。

信长用马鞭将信挑过,剥开右手手套,撕开信封的火漆,仔细的看起来。

将信看毕之后,信长鹰目一转,将马鞭一挥,口唇动了动,似乎要作什么决定,但是信长似突然想到了什么,将马鞭停顿在半空之中。

泷川一益还有一方服侍的小姓,看管了信长怪异的举动,所以早是见怪不怪了。

信长随即喝道:“更衣”

喔,小姓手捧一件整洁的狩衣,替信长更换完毕。

更衣完毕后,信长丢下马鞭,双腿交叉坐在叠席之上,转而拿起了一柄折扇,拄着头,自言自语言道:“此事不易办啊”

泷川一益听此,问道:“不知三河殿在信中说了什么”

织田信长将信纸往泷川一益面前一丢,用折扇指着对方,言道:“一益,你怎么看”

泷川一益向前一步,接过信纸看完以后,言道:“主公,三河殿的意思是,乘现在信玄身死,武田家军心未稳,邀请本家一同发兵,一起进攻武田。”

“依臣下之见,此举很有可能,信玄一代人杰,其死后,胜赖之魄力尚不足掌握武田家,以及当年跟随信玄南征北战的骄兵悍将,而就算能整合家中势力,亦最少要三至五年之时间,这正是用兵大好时机。”

“现在以本家与上杉家的同盟关系,邀请上杉谦信向南攻入北信浓,而德川家向北攻进甲斐,南信浓,而本家可率大军杀入东海道,或出中山道。”

听了泷川一益之言,织田信长陡然哈哈大笑,用折扇拍打着自己的大腿,言道:“泷川一益,你真是愚蠢,若是如此,我就成了我那三河弟弟的打手了。”

“还请主公示下”泷川一益大惑不解地问道。

织田信长将折扇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言道:“一益,遇事要多用这里想。这是德川家的驱狼吞虎之计。武田家能在信玄一死就行发丧,难道会没有准备吗信玄临死之前必然布置下了手段。德川家不敢试探,却又想收服三河远江的失地,故而借我织田来试而。哼,我这三河弟弟果然行事谨慎。”

织田信长袖袍一举,坐直身子言道:“自氏康公,元就公病故之后,眼下毛利,北条不过是守户之犬,上杉被武田抑制于北陆,成了困龙之局。现在能希望掌握天下权柄的,非我织田即武田。”

“织田武田双雄相争,战局并一朝可定,若拖延持久,成了川中岛那般的苦战,那么两家都会元气大伤。如此真正能从中的取利,必定是德川,上杉如此的大名家。”

听了织田信长之言,泷川一益仍是露出大惑不解之色,言道:“上杉与武田是死敌,难道在此大好机会之下,不会乘势取利吗”

织田信长冷哼一声,言道:“谦信最是虚伪不过了,信玄一死,形势大变,转向有利于我织田一方。为了平衡均势,上杉谦信此刻肯定是转变立场,退守观望。你看着吧,信玄之死消息一出,谦信必与武田媾和,并一切停止攻略武田之行动。”

“当然此人还必须拿义理一套掩饰罢了,哼,我最恨如此表里不一,虚言矫饰之辈。”

泷川一益恍然醒悟。

织田信长继续言道:“这天下非是织田即是武田,但是眼下还不到两家决战之时,乘着信玄之死,胜赖有段时间,需整合本家内部,竖立威信,这时间武田家内部必会内斗不止,相互倾轧。若是此刻攻之,大义上与我不利,武田家反而因畏惧被外敌所灭,更快整合在胜赖麾下,在这局势武田以哀兵出战,更容易同仇敌忾,局面对我不利。”

“所以我更不能如三河弟弟之愿绝不如我刚才说,本家能乘势而起,并非所赖运气,而在于对大局的把握,我会先足利,次三好,压制本愿寺,再灭浅井,朝仓,攻灭这些顽敌,最多不过两至三年,整合各家势力,拓地数百万石,我信长可合天下之势,那时武田胜赖凭什么,与我争锋”

说到最后时,信长几乎是一字一字的蹦出,目光看向远方,显露出足够的自信。

泷川一益听了信长之言,嘴巴张大愣在原地,他这位主公行事跋扈,言谈桀骜,但是往往一句既中,能够戳中问题的要害。

如此也就罢了,其对整个局势的把握,眼光之准,除了武田信玄,还有何人可以做到。

正在泷川一益佩服不已时,突见信长长叹一声,言道:“眼下形势突变,皆是信玄之死的缘故,可惜天不假年,若是信玄再活几岁,这天下就是他了,如此败给他我心服口服。”

信长言到这里,泷川一益见信长竟有几分动情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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