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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把月府团团围住,岂不是打草惊蛇

这场雨,一直到天际放亮,还是没有变小的趋势。

天地苍茫间,一个人影都看不到,偶尔有一两个行色匆匆的路人,也是低着头,拢着蓑衣,小跑着一路过去。

月府的小厮,缩在檐下,打着瞌睡。这种天气,绝对不会有人上门,他们无精打采地双手拢在袖子里,对视了一眼。

马蹄声就是这个时候响起的,整齐划一气势磅礴,如昨晚的雷电划破寂寂夜空,有雨水渐在金属上的清脆声音,俩小厮对视的那一眼,以散漫无奈开端,以惊骇恐惧结尾密密麻麻的御林军,在大雨里岿然不动,腰间佩剑的亮光,刺痛了眼。

而在之前的高头大马之上,坐着一向温润亲民的言丞相言大人,而他这时候的表情,半点亲民都没有,眉毛拢着,眼底的光,肃杀而寂灭。

他挥了挥手,身后御林军瞬间出动,将月府团团围了。

这个时候,俩小厮才似乎乍然醒过来,拔腿就跑,一路跑,一路喊,“府邸被围了”

月府被围了。

在这场倾天大雨了,在这个所有人都还因着暗沉沉的下大雨的天,犯懒不想动弹而缩在绵软的被子里的时候,门房小厮惊恐到破碎的声音,骤然划破重重雨幕。

宛若来自长空的利剑从天际悍然劈下,划破所有或凄苦或美好的梦境和思绪。

月府被围了以后,言正枫也没有别的动静,他也没有穿蓑衣戴蓑帽,就在这大雨里,看着“月府”二字,似乎怔怔发着呆。

闻讯赶来的月家主和长老们,几乎是一炷香的时间就到了,月家主原本还在书房里没有出来,蜡烛早就燃尽了,但是昨晚意识到事情令他总有某些不安全感,似乎有什么因为这两个莫姓男子的到来,有些失控了。

结果到了这会儿,管家急匆匆带着小厮,连门都不敲了,冲进来就喊,“月府被围了”

骤然间,甚至没有意识到这五个字组合在一起的意思,怔怔看着冲进来的两人,意识到他们的举动正准备发火的时候,脑海里才将这五个字重新组合在了一起。

当下,带着闻讯赶来的长老们,一同跑去了大门口,果然,就见言正枫一脸寒霜看着月府大门,身后,一字儿排开的御林军也是严阵以待,有派去打探情况的小厮过来低声汇报,说是府邸所有出口,全被围了

那小厮的声音都打着颤。

“言丞相,你这是何意”大清早的,这般恶劣天气,自己府邸被团团围了个遍,心情就跟被这大雨顷刻间浇了个透心凉,火气却蹭蹭蹭地上去了。

“月家主。对不住了。”言正枫的声音里,也带着这雨季的凉,他看了这么久的月府的大门,脑子里都是那音讯全无的孩子,闻言,朝着皇城方向拱了拱手,道,“陛下口谕,今日一早,围月府。”

“荒唐我月家做了什么,需要陛下如此对待这事儿要传出去了,我月家在这帝都还如何立足同僚们该如何想我们月家”月家主隔着雨帘,对着言正枫吼道,既然都这样了,往日维持的表面功夫也不要了,“口谕不知道陛下口谕治了我月家何罪”

“并未治罪,只说围起来。”言正枫依旧一副铁面无私的样子,面无表情,只是声音寒凉。

“哈哈哈这无罪就要围起来,是何旨意就算是我月家有罪,也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圣旨罗列,哪有一句口谕就围起来的道理”月家主似乎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站在门外屋檐,看着那一群面色肃杀的御林军,心中却是飞快翻覆,总觉得这件事和那两个莫姓男子有关

笑声有些张狂,可是言正枫却没有反应,只说到,“所以对不住了,月家主,微臣也是听命行事。”

第一百零八章风雨已至1

言正枫油盐不进的模样,让人有种一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膈应地很,月家主深深呼出一口气,吼道,“陛下呢我要进宫见陛下”

“陛下在进行最后一次治疗,午时还要去城门口已经夕照的长公主殿下,怕是今日都没有时间见月家主了。”

咯噔那位长公主到了

还是在这个节骨眼上长公主来的当天,月家就被围了果然那少年就是和长公主有关的

一种奇怪的兴奋感,突然从天而降,那公主来了她真的来了还不是悄悄地来,是这么兴师动众仿佛宣战一样,顿时,那种全身所有血液都兴奋起来的,那种兴奋带着癫狂和不理智的意味,即使是这样的大雨里,都浇不灭的沸腾感。

自从寄出了信,过去太久了,久地似乎只剩下了一种执念,她的到来,仿佛就是一种成就感,月家主兴奋地大喊道,“我要见她”

“呵”言正枫嗤笑,“你还真是,谁都想见啊这陛下你是见不到了,这夕照长公主殿下,自然也不是你想见,就能见得。”

说罢,再不言语,任由月家主叫嚣着,他自骑在高头大马之上,看着被大雨冲刷地格外干净的门匾,屋檐下,那两只飘摇的红灯笼,啪嗒一声,一只掉落在地上,滚了两圈,被风吹走了。

远处,似有深深浅浅的犬吠。

喧哗,却又寂静。他却没来由得想起月蝉,那姑娘最是喜欢下雨天。她说,喜欢听雨水打落在屋顶的声音,她说喜欢带着湿意的风,她说,喜欢那种全世界寂静地只剩下下雨的喧哗感。

月家,让他捧在心尖上的姑娘,受了数十年的风雨飘零。

最后一次药浴结束,行礼告辞之后,后面就明显多了一条小尾巴,想起方才天烬帝看自己的眼神,探究中带着审视,最后是决绝,怕是终于下好了斩草除根的最终决定。

知道的太多,任何帝王都不会允许自己拼命遮掩的某个不能见人的黑历史被一个活人知道,所以她必须死,月家也要死,恐怕,太医院也会有人时刻监控着。

而现在,她和月家两败俱伤,无论结局如何,天烬帝都已经做好了渔翁得利的准备。

只是

她无声嗤笑,悠悠然坐在马车里,看着马车窗轩有衅损的一角,那里有雨水飘进来,打湿了车帘子,形成了一角深色的痕迹。

整个世界似乎都很安静,只有他们一辆马车穿街而过,路上一个行人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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