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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来,步子细碎,迈步却极快,一会儿就走到人群这里,一看被侍卫拎着的田苗苗,暗道幸好来得及,擦了擦跑出来的汗,在人群外高声喊道,“殿下,请手下留情。”

这太监,暮颜认识,是太上皇身边伺候着的。

所以这是太上皇突然想要饶她一命了

她不说话,招了招手,那群侍卫又转了回来,却没有放下人,也不理会那太监。他们是隶属于长乐宫的侍卫,直接受长公主管辖的,别说是太上皇了,就是陛下身边的太监,也没有权利来指手画脚。

那太监一见,急地跺了跺脚,低着头走到暮颜跟前,跪了,行礼,“老奴见过公主殿下。”

“嗯。”彼时,暮颜正站在凉亭的台阶上,长长宫装下摆层层叠叠的铺展开来,少女身姿挺拔,她抬了抬手,并未看那太监,只淡淡吩咐,“起身吧。”

那太监谢了恩,起身,弯腰,拂尘在手肘处微微随风拂动,他恭敬说道,“殿下,太上皇请殿下手下留情。”

说完,只觉得脑门上压力骤增,冷汗簌簌地掉,脊背上粘腻地宛若上万只蚂蚁再爬长公主殿下明显是生气了,这气势,和陛下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着实令人胆寒,那眼神,宛若实质般,沉沉压在头顶,让人透不过呼吸。

“哦”暮颜嗤笑一声,淡淡的,声音很低,瞬息之间就消散在了空气里,身后小平却突然之间浑身抖了下,这样的长公主,连背影都让人觉得冷。

她的周身似有蓝色的雾气氤氲,小平诧异之下揉了揉眼睛再定睛一看,却是没有了,方才仿佛只是错觉,她还是那个很多时候都安静随和的殿下。

“手下留情那太上皇可知我抓的这人,所犯何罪”她问得很温柔,低声软语很好商量的模样。

太监又低了低头,他哪里知道,太上皇只说,如何要保住这人,这人是谁他都不知道,哪里知道所犯何罪于是他沉默。

“夕照有律法,杀人者,死刑。”最后五个字,散发着彻骨的凉意,她没有什么动作,只是看着那太监,指着被侍卫架着的女人,淡淡陈述,“这人身上,背负着几百人的性命,如何死都已经不为过。如今,太上皇说,要本宫手下留情那你倒是回去问问,这王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这位女子又是何等身份,要本宫宽恕她身上的累累血债”

心中咯噔一下,那太监便知今日这差事得黄,这女子明显和长公主有血海深仇啊,这样的情况哪里是他一个小小的太监保得住的恐怕陛下过来都不一定保得住

不对陛下过来说不定是来递刀子的,还得递一块帕子给长公主擦擦手

只觉得今日这差事,实在艰难,冒着汗地寻思有什么对策,可是实在是一筹莫展。

“怎么了这是”暮书墨在岸上看到这边情况似乎有些复杂,过来看看,那太监他不认识,挑眉问道,“这是谁”

暮家三爷,在这皇宫里也算是半个主子,虽然不住在宫里,但是进出一向如入无人之境,宫门侍卫各个都认识,从不阻拦。

当下转了身,鞠躬说道,“回三爷,老奴是太上皇身边伺候着的。”这一转身,背上的衣服移动间,只觉得阴凉粘腻。他悄悄抽了抽肩膀。

暮书墨看着这太监,他家小丫头不开心了,于是他也不甚开心,冷冷问道,“太上皇对这件事,是什么态度”

装病是一起出的主意,怎么人出现了,又有异议了

能不能不说

那太监低着头,迟疑,说出来肯定暮三爷也是勃然大怒,到时候又是自己遭罪,不说出来还是自己遭罪。他无声喟叹,觉得今日流年不利,怎么就轮到自己当值呢,“回三爷,太上皇希望殿下能够手下留情。”

难怪

他看着这太监,冷笑,这太上皇也是个举棋不定的,自己老婆孩子都被人砍了这么多个了,还念着旧情。

他无所谓笑笑,啪地一声,打开了折扇,越过那太监,风姿绰约地走到暮颜跟前,用折扇替她遮了太阳,才笑道,“希望那你去告诉他,既然有了希望,总要有失望的嘛”

说完,又低头看身旁的暮颜,虽然暮颜身后有婢女撑伞,婢女撑得远,其实没有太大效果,这会儿脸上被晒得微微发红,不由得劝慰道,“何苦为了这么一个下人生气,大不了一顿板子出出气罢了。”

他说的轻飘飘,那太监却是一阵胆寒这话,大不敬啊谁敢让一位太上皇“失望”

“怎么还不带下去等着我亲自带么”暮书墨冷冷瞥了眼黑衣侍卫,挥了挥手,这些人都是经过了他暗卫的训练方式训练过的,除了暮颜,最听暮书墨的话,当下,带着人就下去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不受待见

那太监眼睁睁看着黑衣侍卫带着人下去,只觉得万念俱灰什么时候太上皇的话,这么不管用了难道不是应该连陛下都要斟酌一二的么,怎么到了长乐宫,是个人都敢违抗

而且还是根本不假思索地就拒绝了

瞧瞧说的那都是什么话,有了希望,自然会有失望谁敢让太上皇失望

原话自然是不敢说的,这暮三爷有胆子说,他还没胆子转述呢正垂头丧气地想着回去该怎么回复,头顶上方,少女冷冷地开口,“怎么还等本宫请你用午膳么”

浑身又是一颤。只觉得这炎炎烈日下,阴风嗖嗖,温度都立马降了好几度。

是谁说,长公主殿下和善亲民好说话没脾气的这板着脸的样子,明明比陛下还恐怖气势也是很盛,像是久居上位者的模样。他心下胆怯,今日这差事两头不得好,当下赶紧行了礼躬了身退下了,这走出许久,周身的压力才消退,才猛然发觉,背上衣服都已经湿透了

暮书墨看着他近乎于落荒而逃的背影,嗤笑一声,才揽着暮颜往亭子里走去,念叨着,“也就你了,为了这么个下人动肝火,哪里值得若是看着不顺眼,一顿鞭子打发了也就是了,何苦”

说着,对着跟进来地小平吩咐道,“你也是个没眼力见的,主子生气的时候,不会上去把人绑了揍一顿么”

那是太上皇身边的太监,她有几个胆子把人家绑了还揍一顿

“没动肝火。”暮颜缓了神色,款步走入凉亭,吩咐小平,“去备些点心过来。”

小平赶紧停了心中腹诽,像是突然得了宽恕一样地逃也似地离开了。

暮颜叹了口气,在凉亭里坐下,就算是动肝火,也不是对着这个听命令办差事的太监,她只是替自己那位母亲觉得不值罢了。

那个男人,到了如今还在想着要她手下留情,夕照皇嗣、后宫妃子,那些个无辜魂魄日夜游荡哀嚎,他已经顾不得,他只想要她手下留情,给他的小师妹留下一线生机。

何其凉薄、又自私。

太上皇的寝宫里。

太监瑟瑟发抖地跪在床前,他除了那句大逆不道的话没有说之外,一五一十很详细地汇报了。

太上皇之后就沉默了。一句话都没有。

气氛有些压抑,大门紧闭的寝宫里,只有从窗口里泄下来的阳光,光影之间,檀香袅袅,那袅袅香气似乎凝结成浓郁的水滴,压抑地有些难受。

“你说她把人带去了哪里”太上皇终于开了口,似乎在自言自语地思考,又似乎在问跪着的太监。

只是,这个问题太监也不知道,他沉默,匍匐于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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