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2 / 2)

画怖 瑆玥 5879 字 2019-11-05

顾青青依言将手放上去,一道白光亮起,她的身影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柯寻转头大步冲刺,向着和同伴们约定的地点狂奔。

天已经黑了,夜鸟不再啼叫,林兽不再啸吟,没有一丝风的森林里,由远及近地响起无数悉悉索索细细密密的声音。

有什么东西擦着地皮,穿过密林,向着这边汹涌而来。

怿然怿然柯寻放声狂吼,到这边来到东边我找到签名了顺着我的声音来

他边狂奔边大吼,疲劳至极的身体似乎已经不再属于自己,他所有的动作都已经成了下意识机械化的行为,汗水如瀑般地由额际滑落,他的视线已经模糊得连近在咫尺的树都无法看清,他用手机打着光,把里面的音乐放到最大声,他希冀着同伴们能够尽快听到,在那些东西到来之前先一步赶来。

柯寻踉跄着,腿一软被绊倒,快要散架的身体恨不能就直接化在原地瘫到地老天荒再也不要起来。他咬着牙拼尽全身的力气才勉强站起身,摇晃着继续向前。

太累了。他有生以来从来没有这么累过。即便以前在魔鬼教练的手下进行的魔鬼训练,也从来没有累到过这样的程度。

他坚持不住了,大步的向前趔趄了好几下,一头向前栽去。

这一栽,可能就再也站不起来了吧。柯寻脑中已是一片空白,甚至连想对牧怿然说的抱歉两字都没能在脑海里囫囵转一圈。

他向前栽倒,却没能栽在意念中爬满虫蚁落满腐叶的泥土地里。

他栽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怀抱里是熟悉的气味和熟悉的力量。他被抱拥着扶起来,然后背上了结实的背脊去。

往东走,都跟上。他听见他一如既往地冷静沉着地叮嘱着同伴们。

然后他背着他飞速地奔跑起来,身后是一连串的脚步声,和已经越来越近的,那些铺天盖地悉悉索索的爬行声。

每一个人都很累,每一个人都已经没有力气再说话,柯寻满耳朵听见的只有粗重的喘息和沉重的脚步声。

大家正在命悬一线处拼尽全力地一搏,每个人的意念里都充斥着对生命的渴望,每个人都像是那只挣扎着破土而出的手,拼了命地向着最后的希望伸张。

直到他听见邵陵嘶哑的声音突然响起:老秦他开始吐血了

作者有话要说:

邵陵:老秦他开始吐血了

读者:哈哈哈,就是吐肠子也没用,吓唬谁呢?

邵陵:有人剧透?!

瑆玥:与我无瓜。

秦赐:一脸血地看着你。

第297章Restart-22┃不好的东西。

秦赐被邵陵背在背上,已经难以抑制地开始狂呕浓血,伴随着一阵又一阵的抽搐,邵陵几乎要背不住他。

秦哥秦哥你撑住啊秦哥!马上就到签名的地方了!马上就到了!卫东罗勏神魂俱裂地嘶喊着。

秦赐努力地压抑着腹中翻涌,含着不停从喉中涌入口腔的浓血,含混断续地道:放放下我吧别别拖累了你们我来不及了

来得及!前面马上就到了!马上就到了!卫东嗓音里带着哭腔,他就跑在邵陵的身后,手机的照明光里,秦赐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血浸透,并淅淅沥沥地滴落下来。

没有什么比眼睁睁看着一同出生入死的伙伴,在自己的面前挣扎着痛苦死去更让人难以承受的了,卫东控制不住地哽咽起来,旁边的罗勏和吴悠更是早已哭得泣不成声。

秦赐终于无法再说出任何一个字,他的全身向外涌着血,他呕吐着,剧烈抽搐着,邵陵被他牵扯得东倒西歪无法前行。

牧怿然停下步子,看向卫东:体力还能撑么?

能。卫东甩着泪用力点头。

牧怿然将背上的柯寻放下,扶到他手里:我把柯寻交给你了,你先背着他继续往前跑,不要等我们,先出画。

放心。卫东没有多说,背上柯寻就拼命迈开步子往前冲。

吴悠方菲罗勏跟上。牧怿然道,那三人闻言也不多耽,跟着卫东一起继续跑,邵陵把老秦放下来,扶到我背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浩文帮手,把他四肢用衣服绑起来固定在我身上,动作快。

三人动作迅速地行动,很快将已变成了一个血人的秦赐绑在了牧怿然的身上。

秦赐不由自主地剧烈抽搐,力量极大,所幸背他的人换成了牧怿然,每一步都稳如磐石落地,飞快地,带着让人信任和安心的力量,向着前方的生命之树冲去。

就在秦赐觉得自己的最后一丝意识将要散去的一刹那,一片明亮的白光透过他早已睁不开的眼皮投映在了他的视网膜上,那铺天盖地充斥了全身的剧痛瞬间消散,但这让他终生难忘的痛楚的余韵,却似乎仍如附骨之蛆般粘灼在他的血肉里和骨头上。

三行诗美术馆的保安以为自己走错了工作岗位。

在那幅画着一只丧尸之手的古怪画作前,有那么一伙男男女女行为比画作还古怪诡异。

他们个个衣衫单薄像是刚从热带地区穿越过来,其中有一个竟然还打着赤膊!几个女的勉强还算衣冠整齐那几个男的却似乎非常疲累地瘫坐在地,还有一个好像还躺在地板上睡着了?!

这些人都什么鬼?!

你们干嘛呢?!保安喝着,握紧了手里的对讲机,生怕是哪个精神病院的病人集体越狱跑到馆里来撒疯。

我们马上就离开。牧怿然把昏睡着的柯寻背到背上,回头看向众人,相互搀扶一下,先去卫生间把衣服穿上。

打着赤膊的邵陵:这种情况我不希望再出现第三次。

好在身上的血出画以后就变成了水,大家在画里脱下的衣服有的还带在身上,有的落在了画里,而从画内带出来的衣服,却在出画的瞬间化成了几块碎且小的纸片。

牧怿然在储物柜中取出了柯寻带来的两套备用的衣服,给了身上衣服所剩无几的人,大家勉强凑合着离开了美术馆,不幸运的是美术馆是建在公园内的,出租车没有办法开到公园里接人,大家顶风冒雪地坚持到了园外才打上了车,一路回了酒店。

吴悠的状态不太好,一出画就发起了烧,和秦赐一起被牧怿然送去了附近的医院,虽然出画以后各种伤痛都会基本消失,但还是会留下一些小的影响,譬如秦赐,做过了检查之后被诊断为轻度胃出血,需要住几天院。

牧怿然给他和吴悠请了护工后就回到了大家所住的酒店,每一个人都很疲累,从心理到生理都已经绷到了极限,回了酒店后各自在房间内倒头就睡,一连休息了两天才终于缓过了些精神。

顾青青的家就是本市的,她只在酒店休息了一个晚上,加了众人的V信后就心事重重地回了家。

柯寻打开田扬留给他的手机,听了一下他留给自己妻子的留言,前半段基本全是噪音,柯寻推测是因为他在留言里透露了进画的事,所以被屏蔽了。

后半段是田扬向他的妻子坦诚了自己是个同志的事实,并且对她说,他已经和自己的同性恋人远走高飞了,再也不会回来,并把自己的银行卡密码留给了他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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