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1 / 2)

他念叨的声音就像是一只超大号的巨型蚊子,嗡嗡嗡地,烦人得不行。严昶凌一边想要理清自己的思路,一边又被他嘤个不停,忍不住在桌子上砰!地拍了一把:给我安静一点!

盖文顿时可怜兮兮地闭了嘴,还伸手在空中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表示自己闭嘴了,这会儿,认识缪斯的严昶凌就是他的上帝,他愿意为上帝闭嘴。

上帝翻来覆去地盯着照片看了好一会儿,他皱着眉头,脸色不是很好看,这让盖文心里又忍不住忐忑了起来,要命,他还是人生第一次感觉到忐忑这个单词怎么拼,这会儿简直紧张得要哭出来了。

严昶凌捏着照片,自己低气压地胡思乱想了好一会儿,过了十几分钟,他忽然站起了身,又朝着紧跟着他一起站起来了的盖文瞥了一眼,皱眉说:你在这等一会儿。

然后他就拧起手机,皱着眉头出了门。

严昶凌在外边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才把手机解了锁,划到了电话通讯录的页面,下意识地朝着那个熟悉的电话号码按了下去。

页面跳转,手机发出了拉得很长的嘟嘟声。

严昶凌沉默地听着它响了三声,然后猛地按到了挂断键的位置,把电话挂了。

他打的是严昶景的电话。

他想要问问他,阿钰不,应该是严余。

总归都是一个人。

他想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是不是又出了什么事?

他现在是不是还和谢溯在一起,之后又怎么样了?那天晚上之后,严昶凌就被严昶景和黎温朝强制隔离了,他得不到少年的消息,只能自己翻来覆去地胡思乱想。

严昶凌从来没想过,自己居然还会和那个替身有接触。

他对那个替身是很厌烦的,对方占着他严家老二的身份,让他只能在国外长大,除了家里亲近的人,其他人全都不知道他才是真正的严家老二。

他才是那个严家的孩子。

他对那个替身的态度,说不上恶心,却很厌烦,厌烦到一点儿都不想看到对方的程度。

但是他没想到过,严余居然会是阿钰。

他怎么会是那个样子?

他怎么能是那个样子?

他怎么能是他第一次有点儿心动的对象!

严昶凌脑子里的思绪杂乱得像是一片纠结在一起的草原,直让他的太阳穴都开始砰砰乱跳,他无意识地捏着手机,也不知道自己又耗了多长时间,就感觉到手里的通讯工具微微一震,一段轻快的钢琴曲从里面流淌了出来。

是严昶景把电话打回来了。

严昶凌焦躁地皱起了眉头,他犹豫着想着要不要接通,在电话铃声开始第二轮演奏的时候,发热的头脑才微微冷静了下来。

他挂断了那个电话,并且把严昶景的电话号码短暂地拖进了黑名单,和黎温朝作伴。

然后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紊乱的思绪被他扫到一边,严昶凌想,他得回去。

他想回去。

他这会儿还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思,但是但是待在这儿,他到底什么都做不了。

严昶凌的思绪越来越清晰,他风风火火地回了房间,砰!的一声拉开了房门,带起一阵凉风。

盖文还规规矩矩地待在房间里,在严昶凌开门的那一刹那,他顿时从原地跳了起来,用一种期盼、哀求的目光看了过来,局促得像是个想要妈妈给自己买一只冰激凌的小猴子。

他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些哀求的话但是他还没来得及出声,严昶凌就先他一步开了口。

我认识他。严昶凌平静地靠在了门边,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向了盖文,盖文被他的气势压得全身都僵硬了,他把自己站成了一根钢管儿,整张脸都是涨红的。

我和他是朋友也可以带你见他。但是他不一定会理会你。

哦盖文的眼睛顿时亮成了电灯泡,他惊喜地瞪大了自己的电灯泡,露出了一个极度快乐的表情:这就已经够了,这已经够了,凌,你真是我最好的朋友!

打住,我们只是虚伪兄弟情。严昶凌冷漠地扣了扣门,他说:你如果想要我帮你介绍他,就得把我一起带回去别做出这幅表情,我知道你和安尔维之前合资买了一辆飞机。

盖尔哭丧着脸看向他,说:你知道的,我如果这么做,会被那个该死的老头打断腿

亲爱的盖文。

严昶凌冷漠地说:需要我提醒你,你被打断腿的次数难道还少吗?

在严昶凌还在和自己亲爱的朋友商讨打断腿这件事情的时候,殷染钰这边却得到了一部新的手机。

连带着他原本的手机一起被送了过来,严昶景在新的那部手机上面下了全套的热门手游,他这段时间每天都过来给少年送夜宵,进门的时候,好像自己也是这个房间的主人一样。

你的手机。

严昶凌连带着把夜宵也一起送了过来,张姨和连姨这几天换着花样儿做饭,少年每天被她们投喂,才十来天,就隐隐约约长了一点儿肉。

严昶凌就像是之前那样,帮他把夜宵摆好,才朝着少年那边推了过去,同时把两部手机也从口袋里套了出来,放到了一边。

殷染钰这段时间都安静地苟在房间,手机被送还回来,他也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像是往常一样,低低地对严昶景帮他放置碗筷的行为说了一声谢谢,然后捏着勺子,一口一口地往嘴里送软烂的肉粥。

可能会烫,严昶景轻轻皱了一下眉头,他说:小心一点,不用烫到了。

殷染钰对他的指手画脚已经有些习惯了,这会儿听到他这么说,就乖顺地放慢了速度,挂着上层温凉的那一层,以免严昶景亲自来试粥的温度。

严昶景之前的方法对于一般人来说,可能会激发对方的叛逆性,对于他想要对方做的事情更不配合,但是这种方法放在严余身上,就显得分外有用了,他完全不知道叛逆两个字怎么写,他已经习惯了在力量差距过大,自身无法反抗的时候,做出顺从的行为,以避免受到更大的伤害。

这让严昶景忍不住地感到难过,但是又有一丝微妙的庆幸。少年的性格和他的心理阴影,他们可以在之后的时间里缓慢治疗,现在最重要的一点,还是要先把少年的身体养起来。

少年本身的顺从或者说麻木,让这一点可以得到很好的施行。

严昶景手头有殷染钰最新的体检报告,时间间隔很短,不需要再进行另外的检查,以免少年在看到医疗器械的时候,会想到什么不好的东西。他准备等到少年的身体再好一些的时候,再让他做一下体检,做出更合适一些的养崽方案。

和往常的流程一样,严昶景盯着少年吃完了夜宵,等到了某一个点的时候,严昶景就出声询问,说:有没有撑?

少年低垂着眼睛,说:没有。

他的进食分量被严昶景掐得很准,除了一开始的那几次,他经常会略微过量,或者干脆没饱之外,剩下的时候,严昶景都能精准地掐到他八分饱的点儿,然后接过他的碗,把剩下的宵夜清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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