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2 / 2)

身份号019 西西特 6021 字 2020-08-19

陈·文科生·仰的眼前一黑,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麻烦了,任务者们要从别人的口中知道自己的人设,而且他深呼吸,人设肯定不是摆设,会涉及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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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节课四十五分钟,班主任用零头跟学生互动,剩下时间讲沁园春,讲词牌,粉笔不时划过黑板,发出呲一声响。

陈仰吃了一嘴粉笔灰,他觉得这个任务是在惩罚他过去上课时打瞌睡吃东西看小说开小差聊天嗑瓜子,这节课他全程绷着头皮屏住呼吸,没有一刻敢放松,做笔记都轻轻写,生怕把桌上的什么东西碰掉到地上,或者下意识挪桌椅。

下课铃响的那一刻,教室里犹如变成被一根长杆搅乱的湖水,班主任把课本往胳膊里一夹,端着茶杯开门出去,拉椅子声,勺子刮擦饭缸的清脆声,说话声,脚步声奏起放学的交响乐。

陈仰偷看手机,上课的时候时间的流速是正常的,下课后就又开始加快。

文青来喊靳骁长和陈仰,手指指窗台。

陈仰望去,窗台外面摆了一排不锈钢饭盒,他一看就知道哪个是自己的,就跟进教室的时候找座位一样。

你们先走。陈仰给文青使眼色,我有点事要确认,一会食堂门口见。

文青和靳骁长一人拎一个饭盒下楼,吃不吃饭无所谓,关键是融入集体当中。既然到了放学的时间点,那就去食堂。

他的状态不错,我还以为他会习惯性地喊,朝简,朝简,朝简,然后意识到人不在身边就会颓丧无助。文青把玩长勺子,啊对了,他还习惯拉朝简,走哪拉到哪,这一下估计挺不适应的,可怜。

靳骁长:不聊时间信息?

不聊,没劲。文青神情恹恹,我指望白教授给力点,结果哪知道他是假清高真憨憨,做任务规规矩矩,很无聊。他又想到了谁,眼里的死水活了起来,还是有期待的,晚点我要隆重出场演一出好玩的。

那你要失望了,靳骁长知道文青指的是哪个人,不过是个小鱼小虾,给不了你精彩的舞台。

有比没有好,凑合吧,老师告诉过我,做人要知足,我是个听话的好孩子。文青忽然往靳骁长跟前凑,你的嘴里怎么会有奶味?

靳骁长将文青的脑袋扣住,拨开。

陈仰的吧,他吃的奶片不甜,奶味重。文青用饭盒撞了下靳骁长的饭盒,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不待见他,还吃他奶片,太狗了吧,人间狗王。

靳骁长的气场变得凌然危险,他抓几下乱糟糟的额前卷发,眉眼又慵懒起来:讲话文明点,青青。

我叫文青,不叫文明。文青跳下台阶转头,仰起脸笑嘻嘻道,老靳,问你个问题啊,信念感是什么东西?

是希望。靳骁长从文青身侧走过,那双蓝绿的眼睛像是能穿透浮尘去向远方,那里有平平淡淡的风吹茅草,炊烟升起。

文青在安静的楼道里呢喃:哇哦。所以呢?希望又是什么东西?

楼道口传来靳骁长的声音:青青,下来。

你等着,我这就下去打你!文青把饭盒晃得当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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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里就剩几个人了,陈仰是其中之一,他慢慢悠悠地收拾桌上的课本,手肘装作不经意地碰了下同桌。

诶,姜未。陈仰凑近,他不会傻到直接问为什么开学一周了,今天却在学第一课,试探需要技巧。

这一周你是怎么过的啊?陈仰态度和煦地笑着问道。

就在家看书。姜未有些磕巴。

陈仰笑容不变,原来是学校放了一周假。原因大概跟小张的死有关,班上死了个人,家长那边肯定会有顾虑。

真佩服你,我都看不进去,我一想到我们班死了个人,我就害怕。陈仰说着就神经兮兮地往小张的座位那看,你不觉得他还在教室吗?

姜未说:人死后没有鬼魂一说,那只是电磁。

女生感性又怕鬼,喜欢胡思乱想,学校没办法就让我们回家待了一周。姜未对这一点不赞同,时间很宝贵,不该那么浪费。

陈仰抹把脸,又抹一把,不太适应失而复得的胶原蛋白。

停一周课还是有必要的,现在我看大家都不提张同学了。陈仰一愣,怪不得刚才那节课班上的气氛没有半点压抑。

涉世未深的少年时代新陈代谢快,情绪的覆盖性强,一周时间过去,新同学的死带来的触动稀释得差不多了。

姜未起来把椅子往里面放了放,陈仰和他一起走出教室。

陈仰在窗台外面拿了属于自己的饭盒,一转身发现走廊上的姜未校服里面的格子衬衫变成了毛衣。他扣饭盒盖子的动作一顿,阔步迈向走廊边沿往下看,树叶全黄了。

怎么了?姜未问。

没什么,我看食堂人多不多。陈仰说。

姜未往前走,陈仰落后一点快速找机会看手机,一个多月过去了。现在是十一月初一,星期一的中午放学。

陈仰发觉姜末停在了楼梯口旁边的角落里,他走近道:怎么不下去?

3班跟4班又拖堂了,人太多,我等会。姜末说。

陈仰看了看空荡荡的楼道和走廊,一股凉意直冲他的头顶心,他把校服外套的拉链拉到顶,咬住拉链头。

鬼故事里有类似的老梗,譬如一个人上空着的公交车,另一个人说都坐满了。

姜未刚才说的话有一样的夏日制冷功效。

我擦,老子特地晚点走,怎么现在还这么多人?!钟齐杀过来抓狂地抓了抓头,他一把揽住姜未,班长,等会食堂人就多了,排队排死!排到自己的时候好吃的菜都没了!赶紧的吧!

陈仰目睹又黑又壮的钟齐带着文气的姜未往楼下走。楼道里像是有很多人在下楼,钟齐一边挤一边大喊:借过!借过借过!

靠!谁踩我脚了!钟齐鬼叫。

陈仰看到的从始至终只有钟齐和姜未,那两人没有在演,这点他能分辨得出来,他咬着拉链头磨了磨牙,想起了操场无风刮起的那片灰尘,飞出去的石头子。

当时也有很多人在走。操场上不是只有高一(1班),还有其他班级。

这就是为什么他们三十多人都排好队了,广播里还在放集合的音乐,放了有一会才换掉的原因。

那是在等其他班集合,等所有班级都组好队伍。

陈仰吐掉拉链头下楼,他起初还在想,整个学校就一个班,老师和十六个学生会露出怎样的异常,结果没有,他们照常上课下课,原来是他想错了方向。

任务者们眼里的学校只有高一(1)班,而那些人过的是正常的校园生活,时间也没有快进没有跳跃,很正常地往前走。

陈仰去食堂门口跟队友们会合,他在一波波饭菜香里透露了自己的发现和分析。

大家都有手机,时间的问题他们都知道,也看出了季节的跳跃变化,只不过他们没有轻易找同桌试探调查,怕暴露自己,或者牵扯支线任务。

个别人侥幸地想着,最好能混到最后。

两条时间线。陈仰说,我们在一条会快进会突然跳跃的时间线上,而那十几个学生和老师在正常的时间线上。

我们走的这条时间线是根据事件来的。白棠接道,上课的时候时间正常,去操场集合到回教室的那二十分钟课间操时间也正常,二十分钟结束后本该是第三节课却直接跳过去了,上课铃一响又变得正常,下课后再次快进跳跃,从九月中下旬到了十一月初。

那对闺蜜你看我我看你,听不懂教授讲的,她们小声说:教授,你能不能给我们重讲一次?

白棠概括道:我们的时间线是跟着某个人走的,时间正常流速的是那个人想要感受的部分,其余的就都跳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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