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2 / 2)

身份号019 西西特 6157 字 2020-08-19

孙大哥因为职位的原因有很多顾忌,很多事都不能说,但我相信他一定发自内心的希望你往前走,走下去,想必他也已经跟你道过别了。香子慕说,该我了。

陈仰的脑子里闪过很多画面,他全都抓不住,这让他既难受又无力。

仰哥,你是个很好的人,我想不会有人讨厌和你一起做任务,你的信念是能传染给队友的,上辈子你的结局不圆满,这辈子你香子慕冷冷看了眼在给陈仰擦眼泪的朝简,她在心里说,这辈子你的结局依旧和他捆在一起。

你选择了一个不健康的爱情,我们劝不住,只能看着你一条路走到黑,或许黑暗的尽头会是光明。

成败都是这辈子的事,没有下辈子了。

香子慕将脖子上的围巾一圈圈取下来,戴在陈仰冻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的脖子上面,她踮起来的脚踩回地面上,黑色的发垂下来,雪白的脸上扬起微笑。

保重。

第163章现实十

当天下午就变天了,暖黄的阳光被层层阴云盖住,天地昏暗。

陈仰坐在床前看服药后睡过去的朝简,他一只手按着被子,一只手漫不经心地在手机屏上划着。

过了几秒,陈仰点开联系人看了看,原本躺在列表里的孙文军已经不见了,一同消失的还有他们的通话记录跟信息。

孙文军留在陈仰手机里的痕迹被清理得干干净净,而他曾经的另一个搭档香子慕连联系方式都没告诉他。

不需要联系,一切都离不开因果,重置后的我们已经不是同路人了,我会为你祈福,你走吧,往前走。

这是香子慕离开小巷时,对陈仰说的最后一句话。

陈仰后仰头靠着椅背,抓着手机的那只手搭在了眼睛上面,等他通关了,拿回来的记忆会捆绑一堆悲伤跟遗憾。

还不如不要那些记忆

陈仰摇头,要吧,那是他的过去。

他的老队友们走的走停的停,被抹去被遗忘,总该有个人怀念他们,就由他来吧。

陈仰压下去的嘴角转而扬起来,他笑出了声,被手臂盖着的眼睛泛红:我在这挣扎这什么劲,要不要也不是我能决定的。

还不知道能不能走到终点呢

陈仰敛去嘴边的弧度,苦涩地叹口气,他死了,朝简也会死,所以他是背着两条人命和队友们的希望在往前走。

怎么也要走下去,必须走下去!陈仰抓起被子把头埋进去,捂住了压抑的哽咽。

.

朝简又梦到了陈仰的死,他从睡梦中醒来,布满血丝的猩红双眼瞪着天花板,满脸极度崩溃后的呆木。

坐在床里面面向窗户的陈仰有感应地回头,他看到朝简那样子,连忙跪趴过去:朝简?

陈仰连着喊了好几声,朝简的神智跟魂魄才慢慢回到身体里,他用一种令人发毛的眼神盯着陈仰的脖子。

那一瞬间陈仰的脑中浮现出几个片段,有朝简被噩梦吓哭的画面,也有朝简抖着手箍住他说梦到很多血,都是血的样子,他结合香子慕今天透露的有关他的死状,呼吸瞬间就变得不顺畅了起来。

陈仰握住朝简的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上面,沙哑地哄道:没断,你看,是好的。

掌心下的皮肤温暖,动脉有力鲜活,朝简停跳的心脏这才蹦了一下。

天黑了。

陈仰和朝简靠在床头,两人一时都没说话,他们的手是扣在一起的,紧紧扣着。

过了许久,久到陈仰感觉他和朝简相扣的手指又湿又麻的时候,耳边响起了朝简的声音。你重置前的最后一个任务里有我,香子慕,孙文军,向东。朝简的喉头像是被砂纸摩擦得红肿渗血,他的嗓音有种撕裂感。

陈仰的脑袋还没转向朝简,就听他说:还有我不记得的四十多个人。

这么多?陈仰呆住了。

朝简再次语出惊人:那是审核任务。

陈仰的表情管理崩出裂痕,他啊了一声,半天都没回过来神。

我的左腿还没受伤的时候,向东就触犯了死亡条件。朝简扣着陈仰的力道加重,之后你死了,我看到你的尸体就直接进了最后一关。

那个时候谁都不知道他们是在审核区,这是朝简通关后才查出来的。

陈仰狠抽一口气,之前丁会春说被报名也不一定就能通过审核,通不过的话就进不了最后一关,那会有两种结局,一,死在审核任务里,二,做完审核任务出来,继续做任务往前走,等阈值再次达线被报名。

这么说,他跟向东都是第一类情况,他们死在了审核任务里。

至于香子慕,我让丁会春查了,她当初从审核任务里出来了,后来因为别的任务失败了被重置。朝简说。

陈仰咽了口唾沫,那香子慕是属于第二类情况的前半部分。

那孙文军呢?陈仰急忙问道,孙文军没有通关,怎么会成为B区的副区长?他是不是有什么别的身份?其实没有死?

朝简看着陈仰眼里的希望,拨了个号码,电话很快接通,那头是一道干哑的女声。

喂。是丁会春。

陈仰把刚才的问题重复了一遍,屏住呼吸等一个答案。

丁会春道:孙先生没有被重置。

陈仰一怔:那他为什么

他累加的任务分非常高。丁会春说,而且,他自从和你一起进过审核任务出来以后,阈值就一直处于报名线位置,他一直被报名,一直在做审核任务,却怎么都进不去最后一关,情况特殊。

陈仰说不出话来,丁会春这番话在他意料之外,也在意料之中。

孙文军的阈值种子发芽长出了枝条跟叶子,死不了也活不成,这已经透露了他的现象。

陈仰仿佛看见孙文军推了推眼镜,对他笑你小文哥失败了。

孙文军在死胡同里找出路,怎么都找不到,他想退却发现自己也没有退路,于是他绝望,无力,最后释然。

也不是释然吧,他只是累了。

打个比方,假如报名线的阈值要求是20,只有低到5才能进最后一关。

丁会春见陈仰半天没吭声,她以为他不懂,便解释道:孙先生始终卡在20到5之间。

陈仰:不算最高值?

不算。丁会春道,规则会考察任务者的情感,心理,感知三方面的最低值。

陈仰沉默了下来,搞错了,他搞反了,这段时间他完全弄反了。他以为孙文军出差是为了想办法提升阈值,原来是想办法降低。

那他的阈值种子开始发芽就是说明他的阈值在下降,花苞开花则是下降到规则设定的最低限。

陈仰拿出自己的手机上网搜了搜。阈值越低,人就越容易失控,丢个火星就能燃起冲天大火。反之,离贤者时间越近,无欲无求。

既然是看最低值,那就是说,进最后一关的条件是燃烧灵魂。

最后一关是由幻境串成的走马灯,规则这是要任务者以支离破碎的状态面对自己一生的亮处和暗处。

孙先生当了副区长,除了得到阈值种子,还恢复了记忆,失去了二次重置的资格,他人不错,虽然我跟他的交集不算多。丁会春说,现在他死了,那位置就空了下来,可惜只能由规则来选人,不能引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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