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2 / 2)

身份号019 西西特 6076 字 2020-08-19

墙边的光逐渐减少,越来越多的人关掉了手电,他们在压制不住情绪的那一刻,把自己掩于黑暗中。

二十一人的队伍变成了十八人,其中有大部分都不熟悉陈仰,不是他的老队友。

那大部分里面有三五人开始恨起了陈仰,他们认为都是他的错,非要进来,要是待在门口就不会这样了!

失去理智的他们俨然忘了,不论是在哪,只要身边有人被孢子寄生了,都一样会爆发。

而且他们如果出去了,就会发现那七八个没有跟进来的队友早就变成了灰烬。

陈仰没有在意那几道失控的视线,他不想好好沟通,更不可能耐心地安抚他们。

走在钢丝上面的陈仰自己都要掉下去了,顾不上别人。

艾小鱼觉得陈仰和善可亲,所以她打开手电,抱着工具包走近些,红着眼问出快把自己逼疯的问题:陈先生,你知道怎么确定自己有没有被

陈仰的眼角同样很红,他迟缓地摇了下头,不知道,确定不了,张劲扬的例子透露出一个信息,孢子成熟前是没有征兆的。

当然,也不排除是张劲扬粗神经,有异常却以为是胃不舒服,没多想。但那异常肯定不大,不然张劲扬就算再粗神经,也会告诉他。

也许这里的所有人都已经被孢子寄生了

陈仰借着艾小鱼手机上的那束光,挨个把队友看了一遍,不论是新队友,还是老队友。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朝简身上,没有再移动,不走了。

老弟,我们去哪?这个体验馆都是相通的,我们差不多走完了吧。蹲着的张琦扶墙站了起来。

陈仰还没回答,老肖就道:我刚才在墙上看到了平面图,这里还有个地下二层,是个机房。

那就是地下二层。陈仰说。

一楼的尽头是盘旋而下的楼梯,通向幽暗未知的地下二层。

还是陈仰带队,过了会,大家发现他一直在用手机左右照射着什么,起初他们以为他只是在探路,直到他的脚步缓缓停下。

老弟,有什么问题吗?后面的张琦紧张起来。

哒哒下面的幽暗中,似乎有石子样的东西滚落。

陈仰的指尖在朝简的手背上点了点,他面对黑暗,冷声开口:你一直在我们前面,是什么意思?

众人闻言当场哗然,不会吧,前面有人吗?他们伸了伸脖子,可他们除了幽深的黑暗,什么都看不清。

这个工作证是你掉的吧?陈仰拿出他前不久让朝简捡起来的一样东西。

为什么不说话?还有,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他的心态崩了,语气是从没有过的火爆恶劣,是剪刀吗?

周围人都有些发愣,他们都无法想象,前面竟然一直有人,手里还拿着剪刀,这个人他到底想干什么?

体验馆的鬼魂不是这个出场模式啊。

所有人一齐把灯光照向下面,希望可以穿透黑暗看清这个人,然而下面太黑了,加上空气中浓郁的灰尘,让他们能看见的范围非常有限。

大家注视了很久,却依然没有任何发现,他们就这样在原地僵持了很长时间,直到陈仰说:可以下去了。

这段楼梯并不长,但一群人却觉得这些台阶仿佛没有尽头一般,他们走了很长时间,一路上他们没有任何发现,更没有看见什么人,这让他们一度怀疑,陈仰是不是产生了幻觉,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

直到他们下到了地下二层,在一处石台上,他们看见了那把闪亮而冰冷的剪刀。

没人说话,现场鸦雀无声。

陈仰走了过去,他并没有急着去碰剪刀,而是用灯光在周围小心地照着,连一些隐秘的角落都不放过,直到他确认没有异样之后,他才把剪刀拿了起来。

这就是一把普通的剪刀,像是被人刚放上去的,上面没有一丝灰尘。

陈仰把剪刀拿在手里翻看了一会,后面人见没有异常发生,都围了过来,他们好奇地看向那把剪刀。

张琦从陈仰手里接过剪刀,小心地查看起来:老弟,你是怎么发现的啊?

陈仰说:感觉吧。他其实并没有看见,只是感觉有那么个人在他前面走,踩到工作证才确定的。

我看看。身后的江江一把从张琦手里拿过剪刀,好奇地翻看,这把剪刀跟普通的相比,没有什么不同啊。

江江!你干什么?就在众人把注意力放在周围的时候,有人忽然发现了江江的不对劲,他竟然在把剪刀往自己的喉咙上剪。

很多人都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有少数几个人注意到,一只由黑灰形成的人类手臂,正从江江的背后伸出,绕过他的脖子,然后抓在他的手上,控制着他狠狠地剪了下去。

电光石火之间,齐北扑了过去。

刀剪开皮肉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陈仰头皮发麻地挪动手电照过去。

齐北的一只手被剪掉了半个手掌,鲜血直流。

陈仰大叫:阿缘!

阿缘赶紧会意地把自己的背包放下来,翻出里面的几个袋子。

有的人运气就是好,比如齐北,队伍里有外科医生,又有药物,他的伤口及时得到了处理,尽管粗糙。

齐北看着像有钱人家的小少爷,却是个能忍的,他全程没哭喊,只是闷哼了几声。

江江傻傻地站着,全然没了先前的劲劲感。

老肖也没趁机嘲几句,他把地上另外半个血淋淋的手掌捡起来,用塑料袋一装,丢到了江江怀里。

江江两手捧住,眼泪直飙。

陈仰没安慰江江,他盯着那黑灰,眼看对方凝聚成了一个人形,是个阿姨,看穿着是做的清洁类的工作。

工作证上只有一个名字,赵晖明,没照片和职称,陈仰还以为是男的,他捏着工作证,什么话都还没说,那阿姨就瞪着一地的血迹,尖叫着躲开。

是个疯子。乔小姐道,生前就疯掉了,死后还疯着。

陈仰说:她剪什么呢?

你觉得体验馆有什么需要剪的?乔小姐反问。

陈仰想到了一样东西:耳机线?

疯疯癫癫的,剪多了,剪上瘾了,看到哪个都想剪断。乔小姐扫向抓着剪刀的妇人,又看傻兮兮的小帅哥。

江江脖子凉飕飕的,他哭着喊自己的同伴:北北。

齐北青白的脸上全是冷汗。

我长记性了,我以后一定都听你的。江江捧着半个还有点热的手掌,他决定痛改前非,并且为同伴当牛做马。

齐北一个字都不信,他十分敷衍:行了,知道了。末了警告道,你别擦眼睛!

好,听你的。江江放下快要碰到眼睛的手。

咔嚓咔嚓

咔嚓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大家全都被这声音搞得全身发毛,有人想走,但看其他人都在,就艰难地忍了下来,很受折磨。

阿姨拿着剪刀在半空中剪个不停,嘴里神神叨叨:剪掉就没事了剪掉就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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