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1 / 2)

走过长廊,在西侧的偏厅坐了几分钟后,李典史脸色阴沉的进来了,望向王捕头:“老王,县令老爷让我们去一趟内堂。”

王捕头脸色一苦,闷不吭声的出去了。

许七安目送王捕头的背影消失,问道:“怎么回事,头儿的脸色不太好看。”

“你蹲大狱这几天,康平街出了一起命案,死的是一个颇有钱势的商贾,县令老爷大发雷霆,每天都要逮着王捕头痛骂。”

“只是死了个商贾,县令老爷没必要大发雷霆吧。”许七安嗑着瓜子。

自古人命皆是大案,但身为京城附郭县的县令,从五品,不至于这般。

“呵,那商贾和给事中的某位大人沾亲带故的关系,想来是那边给了压力。”那衙役说:“而且,今年是庚子年啊。”

“庚子年”许七安没反应过来。

“京察”衙役点明。

第11章摸鱼

京察,大奉京官考核制度,三年一查,以四格、八法为升降标准。

不合格的官员,降级,甚至削职为民。

事关前程,这就好理解了。对方又有个给事中的远方亲戚,回头一弹劾,凉凉。

长乐县积压命案,这是可以成为政敌攻讦理由的。

“怎么死的。”许七安漫不经心的问。

“下乡收租,半夜回来,正好在自家内院遇到梁上君子,给人咔擦了。”一名同僚啧啧道。

“有人证”许七安道。

“妻子听闻动静,出门查看时,人已经死在院中。不过我们在外墙发现了脚印。”

“有没有可能是仇人伪装成窃贼行凶。”许七安给自己倒了杯茶,从同僚那里拿了几粒蜜饯丢进杯里。

他的语气,就像当初在警局时与同事讨论命案。

“问过妻儿、仆人,街坊邻居也问了,死者近日没有与人结仇。”

“巡夜的士卒问了吗”

“御刀卫说当晚附近没有可疑人物出没。”

京城有三道城墙,宫城、内城、外城。

外城虽有巡夜士卒,但没有宵禁,城门十二时辰彻夜不关,商贾只要提前做好报备,拿着凭书,便可自由出入城门。

这条制度极大提高了京城的商业贸易,促进了经济发展。

许七安点点头:“这么说来,如果是窃贼的话,应该是对康平街那一块了如指掌的熟人。”

“何以见得”众衙役一愣。

“贼人能在夜里出入宅子,又不被巡逻的士卒发现,说明是踩过点的,对御刀卫的巡逻规律了然于胸。”许七安一边分析,一边本能的往兜里摸烟。

怅然的摸空了。

不由想起当初在警局任职的时候,那会儿大家也是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抽着烟,讨论案情。

他也因此近墨者黑,染上烟瘾。

几位同僚吃了一惊,审视着许七安:

“甚是有理。”

“我们怎么没想到这一茬。”

“宁宴,进了一次大狱,人都变机灵了。”

这年头没有系统的教学课程,捕快办案全凭经验,业绩最好的就能当捕头。

“你们没想到,但王捕头肯定想到了,城西那边去问过了吗”许七安低调不炫耀。

同僚回复:“问了两天,没锁定疑犯。”

城西是贫民窟,尽是些偷鸡摸狗之辈,鱼龙混杂,一般出了治安问题,衙役们带上白役,跑那边,一抓一个准。

“丢了多少银子”许七安下意识的在脑海里展开推理,问道。

一位同僚看了许七安一眼,觉得他的语气有点县令老爷的味道了,便回答道:“没丢,死者刚收租回来,收上来的都是碎银;铜钱以及米粮,贼人杀人后怎么可能带着大箱的银钱逃走”

不对

许七安眯了眯眼,如果我是贼人,且踩过点的,那我肯定会选择隔天来偷,而不是今天。

他没把这个疑惑说出来,嗑着瓜子,继续听同僚侃大山。

“可惜了那么娇美的妇人,年纪轻轻就要守活寡。那身段,啧啧,勾栏里都找不到这么出色的女人。就算一两银子睡一晚,我也愿意啊。”

“也不年轻了,只是与那姓张的差了二十岁,似乎三十出头。这种年纪的女人,最守不住寡。”

听到这里,许七安感慨道:“三十岁的妇人好啊,懂事,会疼人。”

一番老成之言,却没有得到同僚们的认可,众人看着他,哄笑打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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