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美这个东西就是一个轮回，有很多在她前世流行的东西放在这个时代依旧会流行。

当然，有些拿出来会有些特立独行。

不过……

90年左右，正好是最为包容的时代。

暴露一些的，比如比基尼的海报跟绘本或者日历，好些人都购买，买来贴在家里墙上，摆在桌面上，不会有人说这种照片轻浮。

庄重一些，裹得严实的，照旧会被喜欢。

这个时候，人的接受能力是极为强大的。

苏明阮将后世长中短款羽绒服版型卖得最好的几款画在笔记本上。

而后标注比例尺寸大小码。

曲玲玲看着纸张上的版型，慢慢在脑海里构思做出衣服的成品的样子。

她如今已经在服装行业投入很多精力，工作之余，也跟裁缝们了解了版型设计比较基础的知识。

看着羽绒服的设计图纸。

她眼里闪过惊艳：“这衣服，一定会受欢迎的。”

“羽绒也有要求。”

苏明阮说道。

“现在的面包服会有一些绒毛比较硬，穿身上扎人，这种是不行的，羽绒清洗去味以后要分级，再经人工挑选，务必保证衣服里的羽绒摸起来比较舒适。”

“清洗羽绒？那是怎么清洗？”

“分级又要如何分？”

曲玲玲听见绒毛竟然这么多讲究。

惊讶一番，就接受了，只是，她之前做的是倒卖，进货，上货，售出，需要操心的就是给各店调货，生产环节有些了解，但是不多。

因此还有许多疑问。

她想，或许，她应该潜伏到其他的服装生产车间干几个月，了解一下步骤。

“我会找同学设计出一款清洗羽绒的机器，你现在想办法从养殖户散户手里购买绒毛，鹅绒鸭绒为主，价格么就按照市场价收，绒毛的量关系到羽绒服的数量，上心些。”

“这个没问题，我能搞定。”曲玲玲说道。

农村时常会有人拿着糖跟村里小孩换鸡毛。绒毛价格不贵，而且这活儿对她来说并不难。

就是费时间，费工夫。

还好，她这会儿有一辆二手摩托车能用。

骑着摩托车去哪儿都方便。

收购鸡毛这事儿，还得找厂子附近的人家去做，远一些的，她不敢跑，要知道这年头去外面跑可不安全。

国道上私设收费站的。

一个村子的人出来抢劫的。

闯荡的换成男的还行，她去？

指不定走出去人就回不来了。

如今做的事情越来越多，越知道外头是多危险。

她就更敬佩苏老板。

在一无所有的时候就敢坐火车去外地。

火车上也不是绝对的安全。

想着这些，曲玲玲用崇拜的目光看向苏明阮。

苏明阮咳嗽一声，指了指图纸。

问她：“裁缝，裁剪工人，联系的怎么样，有人愿意去工厂拿工资么？”

“不多，但是还是有人心动的。”曲玲玲说。

现在个体户的生意并不差，尤其是裁缝。守着个小门店，养个家糊个口不成问题。他们厂子开起来后也不是公职更不是国企，能吸引的人太有限了。

“我还联系了几个服装专业的大学生跟中专生，大学生都不考虑咱们这个新厂子，中专生也想吃国家粮，心动的太有限了。

不过，总有不走寻常路的，已经有两个对咱们厂子有想法。”

“行，图纸你带走羽绒服版型问题先保密，厂子虽然建好了。但是一些设备还得购买，时间还算宽裕，要紧的是绒毛，至于设计师慢慢找就是了，实在不行等这批羽绒服卖出去，可以高价聘用。”

苏明阮说。

国情跟现在的环境注定了毕业生想要选择铁饭碗，银饭碗，金饭碗。

跟国家相比，私企开始阶段还是有些艰难的。

不过当下正处于风口，只要认真做事，产品够硬，加上各种人脉跟资源，坚持下去就会有收获。

服装厂子跟品牌刚确立，作为初期这里一开始也不需要特别牛逼的设计师打版师来参与。

曲玲玲将图纸好生夹在随身带着的笔记本里带走。

除却收购足够的绒毛，还得继续顾着招聘裁剪工人跟裁缝，她还得寻找合适做羽绒服的布料，据说这些料子南方有些厂子有。

布料颜色跟如今面包服的颜色多少有些差别。

想要这样颜色的布料，就得找加工厂专门生产，这些都需要她去谈判。

曲玲玲觉得自己得抓紧时间。

她离开后就忙碌起来。

苏明阮则是思考起清洗羽绒的机器，粗洗，精细，还得用超速离心的方法来区分羽绒级别，质量越好价格越高。

这会儿羽绒服的生产质量并不过关。

她也不知道其他生产羽绒服的厂子有没有专业的清洗羽绒的机器，与其寻找其他厂子摸索来源，不如去京大想想办法。

京大里人才济济，想来有人会制作这个东西。

她想了想，便去找李长宏。

李长宏认识的人多，就算他搞不定，大概也会认识相关的人才。

她来到京大时，李李长宏正在改善手机遇见的问题，听见苏明阮给出的难题。

这方向，跟他手机并不对口，他有些做不到。

不过，他做不到不代表别人做不到。

他对苏明阮说：“学校有个教授，授课方向是重工业方向，曾经出去留学过，成绩还不错，如今归来已经五年了，你想要的机械他或许能做出来。

我带你去找他！”

苏明阮点头。

跟在李长宏身后朝外走去。

在一处办公室里找到这位老师。

出乎苏明阮的意料，这位老师是女性。

她个头高挑，微瘦，短发，黑边眼镜，约莫三十五岁的样子，穿着时下流行的厚呢子大衣跟帆布鞋。

瞧见李长宏过来，她眼睛都亮了，盯着李长宏不松眼，要知道未来发展的方向定然是智能。

智能的话，跟信息工程相关性很大。

她觉得如果可以的话，应该让李长宏学点机械相关的知识，这样才能融会贯通。

只是，这孩子一脑子扎在移动电话研究中。

她平时都摸不到人，去那边找人，学生正在研究课程，作为老师她不能随意打断学生的进度。

总之，现在人可算摸到人了，还是自己送上门的……

“刘教授这位是苏同学，有问题请教您。”李长宏被刘教授盯得鼻头发痒痒。他不自觉地摸了摸鼻子给双方介绍起来。

刘教授这才看向苏明阮。

第一眼，长得有些好看。

第二眼，李长宏对这人很尊重。

她对李长宏感兴趣，自是知道李长宏在既明工作室签约。

还稍许了解了一下这个既明工作室。

她心里多少猜测到眼前的女同学是什么来历了。

李长宏又给苏明阮介绍：“这就是留学归来的刘教授，还曾参与过中学课本的编写，你有问题直接提就是，教授学问极为渊博。”

刘教授视线透过眼镜片落在李长宏身上。

她就知道这小孩无利不起早。

今儿找她，果然没打算转专业。

她看向苏明阮问道：“来这里做什么？”

“想要老师帮忙设计一个清洗羽绒的大型清洗机，需要有添料，投洗涤剂的地方，如果还有能高速离心将绒毛按照质量分级的离心机。

用途在制作羽绒服，原理是……”

苏明阮虽然不懂机械跟电工相关的知识，但是她见过这样的东西。

上辈子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