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王凯之的表情变得更加狰狞。

“我虽然不知道你究竟是用什么手段说服了谢龙和你合作，也不知道你究竟是用什么手段蛊惑陈义刚听从你的安排，可是既然你现在已经落到了我的手里，那你就必须死！”

“我所做的这一切不过全都是为了糊口而已，若不是为了养家糊口，我也不会铤而走险。”

“只可惜我现在已经回不了头了，我与京城那些官吏以及色目人之间的关系早已经难以撇清，如果我要借此机会一走了之，那无论是京城中的那些官吏还是那群色目人，他们全都不会放过我！”

王凯之似乎早就已经预料到了自己的结局，所以在说这番话的时候他表现的十分坦然。

他缓缓从腰间抽出了一把短刀，明晃晃的刀刃在月光的映射之下极为耀眼。

他迈步朝着陈默走来，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阴鸷：“没想到我有生之年竟然还能杀死一位朝廷命官，虽然你在朝廷当中的官职并不算高，可是你这半年来的所作所为却已经震惊朝野！”

“如果没有死在我的刀下的话，那你或许应该是前途无量，就凭借你现在在陛下身边的权势和地位，你有朝一日或许能成为一人之下的权臣！”

“只可惜你实在太想不开了，你竟然因为这一点小事而以身犯险，想要将这一点小事调查到底，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认真，明明那些朝廷官员在位之上都只是想要往自己的口袋里敛财而已！”

“你读书究竟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找我们的不自在吗？”

面对王凯之的这番质问，陈默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如果我像你们一样读书，只是为了敛财的话，那我或许也没有资格爬到如今这个位置！”

“既然你已经问及此事，那我不如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

“我之所以要对此事严查到底，就是为了不让我的那些同僚们的心血白费！”

“我现在主管翰林院，自然知道这些书稿的抄录有多辛苦！”

“你们从中动辄便能赚到几百上千两银子，可是你知不知道每售卖一份书稿，那些负责抄录书稿的人又能从中赚取到多少银两？”

“他们只能从中获利几十两，而且还要和其他人一起分！”

“我之所以要严查此事，就是为了不让他们因为这一点蝇头小利而误入歧途。”

“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们用糖衣炮弹彻底葬送他们的前程，更不能任由你们拿着他们努力的心血中饱私囊，借此获利！”

“不过有句话你算是说对了，我之所以要做官，就是为了要和你们这群人找不自在！”

“如果普天之下的百姓都无一人能为他们申冤的话，那要我们这些官员又有什么用？”

“你口口声声说做这些事情是为了养家糊口，可是你又知不知道你现在出卖的这些东西全都是我华夏历代的瑰宝所在？”

“别看我们和色目人远隔重洋，可是有朝一日他们掌握了更为先进的知识，他们同样会跋山涉水，用坚船利炮轰开我们的国门，等到了那个时候，你们都将成为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