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被云霄抱着回到了留仙山内，她被安置于一个寡淡至极，简朴无比的屋内。

剧烈的疼痛，让她陷入昏迷。

而满怀愧疚，满脸抱歉的云霄在随意塞了个灵丹入她的口中后，则是火急火燎的以沈年年的双眼，去救他的白月光霓羽。

陆温言紧随着进入了屋内。

四周的人，谁也看不见他的存在。

他缓缓坐在少女的身旁，望着那陷入昏迷的熟悉面容，眼神变得幽深。

自他入幻境之后，便见到了沈年年……不，应当说是，顶着沈年年皮囊的九天玄雷的魂体。

他试图离开，可奇怪的是，无论他怎么走，不过须臾，便又会被拉回到‘沈年年’的身边。

他也曾试图去干预这一切，甚至想着，要不要直接杀了云霄好了。

可奇怪的是，他如幽魂，根本无法触及他们的身躯。

于是，他被迫观赏着‘沈年年’与云霄的爱恨情仇，偶尔也会生出想杀了九天玄雷的心思。

他也不知道为何，或许是因为看不惯有人占据沈年年的身躯，作出那副令人厌烦的神色。

但一想到，这只是幻境，他便熄了心思。

短短两日，他见识到了云霄的无耻与虚伪。

昨日让‘沈年年’取心头血，今日便又挖了她的双眼。

陆温言的双手，无声落在了‘沈年年’的脖颈上。

实在无趣。

他突然生出一种想法。

他杀不了云霄，或许可以试着杀了这个蠢笨的假货。

若是能杀了这个假货，他的年年，或许便能够出现……

嘴角扬起一抹嗜血的弧度，他眼底的笑意开始变得兴奋。

然而，就在这时，少女发出一声嘤咛。

她双眼此时被蒙着白纱，让人看不出是不是要转醒的征兆。

陆温言下意识收回手，他缓缓起身，站在床沿瞧着她。

很快，少女自昏迷中苏醒过来。

醒来的一瞬间，她似乎是愣了愣。

随即，她伸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白纱。

这一摸，她顿时发出一声猪叫。

“卧槽！！！！”

“怎么回事！！！”

她惊坐起来，扯下自己脸上的白纱，大胆又急迫的往自己的双眼摸去。

在灵丹的效力下，她的眼睛已然没有再出血了，疼痛也在短时间内消散，但眼眶处却是空无一物，乍一看实在骇人。

“我槽！”

她摸到了空荡荡的眼眶。

指尖都在颤抖。

“我槽啊！”

连连几声，显出她无比震惊的心绪。

她欲哭无泪。

一时间又愣在原地，沉默……无尽的沉默。

“年年。”

陆温言愕然出声。

他不会认错，现在这个……是他的年年。

“你谁？”沈年年发出灵魂拷问。

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陆温言：“年年，你认不出我的声音？”

“卧槽！”沈年年大骂：“是你小子挖了我的眼睛？”

她一副就要起来与他拼命的样子。

“我……陆温言。”

他的声音依旧清越，但这次，却夹杂着一丝颤意。

当察觉到眼前的人是沈年年后，那种没来由的心绞痛，让他有些恐慌。

“陆温言？”沈年年一愣，好半晌，突然反问：“魔帝陆温言？”

陆温言的五指，微微蜷缩起来。

他长睫颤了颤：“是。”

沈年年似乎……是将他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