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瑾身上又流露出那种侵略性,低着头靠近敖珞。
敖珞脑袋往后仰,直至她后脑贴在了窗纱上,再也无法往后退了。她屏住呼吸,看着敖瑾近在咫尺的脸,连气都不敢喘一下。
敖瑾低声幽沉地道:“你给我做鞋做衣裳时把我当么,你对我又搂又抱时把我当么,你给我吸毒疗伤时也把我当么,你在青楼顾我时把我当你么?”
敖珞怔怔地瞠大了眼,眼里浸满泪痕。
她听敖瑾一字一顿地对她说:“那些,都是女人对男人才能做的事,不是应该做的事。我不是没有给过你机会,我回避你,我不见你,你却想方设法地让我见到你。是谁口口声声在我耳边说喜欢我都来不及?现在你才来跟我说我是你敖珞,晚了。”
敖珞十分痛苦,一颗心像是被一只手给紧紧揪着,拉扯出钝钝的疼痛。
她咬着牙问:“所以这是喜欢我了吗……”
敖瑾盯着她回答:“是,不仅仅喜欢,还是男人对女人的喜欢。”
她问:“那我应该怎么做……你才能不吃这千色引?”
敖瑾神色有些冷:“你非要这药?”
敖珞很肯定地含泪点头:“我要。”
“那好,”他勾了勾嘴角,勾出一抹凉薄的笑,转瞬即逝,随着修长的手指挑开药瓶的瓶塞,从里面抖出一丸药捏在两指间,对她道,“我可以给你,以后你每到我这里来一次,我便给你一颗,直至你从我这里拿走所有的药,往后我再也不会服半颗,如何?”
敖瑾等了一会儿,等不到敖珞的回答,就此作罢,道:“还不走?”
敖珞看着敖瑾手里的那颗药,她突然感到很怕,却不是为自己而怕,她更怕敖瑾在她走后把那药吃下去了。
敖珞忽然抓着他的手,连敖瑾自己都震了震。
敖珞沙哑而艰涩道:“是不是只要我肯来,你就会给我,真的,真的再也不会吃了?”
敖瑾眼神一滞,凛色道:“那你知道你若来,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我还会像上次那样对你。”
敖珞不自觉又颤了起来,随着敖瑾缓缓交缠过来的呼吸,随着他一点点靠近,她眼泪簌簌下落,在敖瑾碰到她嘴唇时,她一张一翕道:“可我不能看着你有事……”
她在心疼他、在珍惜他。
而从她口中说出来的那字字句句,都无疑在撩拨着敖瑾。
敖瑾不再给她任何空隙,低头欺上前,霸道地噙住了她的唇。
他将她压在窗台上辗转反侧地厮磨亲吻,一边信守承诺地把手上的那丸药放在了她颤栗的手心里。
敖珞只觉如一场狂风暴雨一般,她无处可躲,他无孔不入。
后来,敖瑾依稀对她说:“下个月等你过了十六,便是虚岁十七了,我会去跟爹说清楚。即使现在是你但我不会一辈子做你
敖珞很混乱,她什么都听不进去,手里捏着那丸药,便匆匆逃走。
等跑出了院子,外面的冷风一吹,吹得她脸颊湛凉。她低头看着手里被自己捏碎的千色引,一松手,粉末就被风给吹散。
回到宴春苑时,敖珞已经冷静了许多。
唇上仿佛还残留着敖瑾的气息,她很想把那气息抹掉,可是她努力过了,尝试过了,他的气息就像钻进了她心里,烙上了烙印一般,再也抹灭不去。
她趴在桌前,备好了纸和笔,绞着泪匆匆写了一封信。她拿笔的手都还一阵阵发软。
那信是她写给远在浔阳的楼千古的,询问她可有解千色引的最快的有效办法。
她知道千色引攀附体内越久,越难以戒除。敖瑾答应她不再服用,定要克服内心的渴望和身体的痛苦才行,若是稍有松懈,便会前功尽弃。
如果她能帮助敖瑾戒除千色引带给他的幻境,是不是他便不用再对自己那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