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了?”
“会死的。”
敖瑾的回答,有点答非所问。
但是敖珞明白,没见到魏岚宇尸体之前,一切都是未知数。
为了她和敖瑾的以后,这个男人,也必须要死。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染满了魏岚宇的鲜血。那上面的温度渐渐凉透,几许洁白的雪花飘落在通红的手背上。
魏岚宇的尸体终究没被找到,不知道是掩埋在宫城的废墟之下,还是他趁机逃走了。
只是作为魏氏王朝最后的统治者,他的消失,就标志了腐朽的大魏统治基本落下了帷幕。
这场动乱,从开始到结束,经历了将近十年的时间。
十年光景,她从一无所知的侯府嫡女变成了叱咤沙场的侯门女将;他从磨砺隐忍的侯府公子,最终变成了站在顶端、睥睨天下的王者。
新朝建立,诸事待兴。
自建朝起,新皇便迁都金陵。
徽州也还是从前那片熟悉的土地,只不过四十万兵马分散开来,一部分戍守西蜀,一部分戍守北疆。
而前朝的威远侯重新被封超一品镇国侯,统领两方兵马。
虽是统帅主将,但新镇国侯不必亲自镇守边疆,仍与妻儿安居徽州。
敖战生五岁了,虽是人人喜爱的小侯爷,但他小小年纪十分严谨自持,镇国侯在教养他时从不马虎,骑马射箭都带着他,他又是从小在军营战乱时长大的,耳濡目染,因而对打打杀杀十分痴迷。
阿生最崇拜的,除了父亲镇国侯,还有便是他那唯一的长姐姐夫了。
苏墨亲自到徽州来时,阿生姐夫姐夫地叫个不停。
镇国侯携夫人姚从蓉,领着全府上下见礼,斥责阿生没规矩。
苏墨虽是阿生的姐夫,可如今身份全不一样了。
苏墨摸摸阿生的头,道:“无妨,往后还继续叫姐夫,我喜欢听。”
他不是空手来的,身后浩浩荡荡的仪仗队,排至了城门,所抬来的聘礼,几乎整个侯府都堆不下。
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新皇娶的皇后是镇国侯唯一的嫡女。为表诚意,新皇还亲自去徽州下聘。
敖珞早已是安陵王妃,苏墨登基后,她便是名正言顺的皇后。
只不过苏墨曾允诺,定要给她一场风光大嫁。
她自是不会从徽州大老远嫁去金陵,苏墨亲自来下聘以后,便会将镇国侯一家接去金陵,观封后大典。
敖珞穿着皇后吉服,在那一天里受百官朝拜,她与苏墨相携着手,出双入对。
她一抬眼,便能对上苏墨看下来的视线,彼此交汇,心意相通。
夜里宫宴时,群臣喝得东倒西歪,十分尽兴。
镇国侯红光满面,姚从蓉连连在旁劝他,少喝些。
阿生暂且交给楼千古去看着了。
阿生与楼千古玩得也甚好,除了敖珞这位长姐,也唤她一声“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