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北京城一片萧条,城头的日月旗无精打采的卷着,如同城墙上同样无精打采的守城士兵。
自从满鞑南侵以来,已经有两个多月没有开过城门,可满鞑一直没有攻城,连靠近北京城墙的举动都没有,守城的士兵们也由一开始的稍有动静就风声鹤唳,变成了如今的无精打采,懒懒散散。
城墙上,值守的士兵们打着哈欠,看着外面的景色,看烦了就背靠着墙坐着,相互之间吹着牛逼。
“唉,这样的日子什么才能到头啊,已经两个多月没有出去做工,这个年根本没法过了。”一个士兵叹道。
“谁说不是呢,饷银倒是补发了三个月,可物价上涨的厉害,这点银子还不够一家人买粮嚼裹的。他娘的,再这样下去,连做饭的蜂窝煤都买不起了!”另一个士兵跟着叹道。
“唉,谁让咱们没本事呢,要是有陈千总那样的能耐,还至于吃了上顿没下顿吗。”第一个士兵道。
“陈千总的能耐,半年前他日子过的还不如我呢,还不是生了个好儿子!”另一个士兵表示不服。
“能生好儿子就是能耐,你老王倒是生了五六个儿子,可有一个比得上人家陈千总的?”第一个士兵撇嘴道。
“那比不了,唉,我家的几个小崽子没有一个争气的。话说回来,这次那陈越又立下了大功,陈千总肯定又要跟着升官了,你说他会不会当上将军?”
“估计一个游击将军跑不了的,也有可能当上参将副将,就看皇爷开多大的恩了。”
紫禁城乾清宫,崇祯帝坐在龙椅上愁眉不展,自从数日前有人从城下报喜讯,言说西山巡检司巡检陈越收复房山县,杀败满鞑数百骑兵,斩首百余,崇祯帝当即龙颜大悦。
满鞑内侵,攻城掠地,朝廷的数镇大军各守本地,号令不一,无人敢和满鞑作战,朝堂上整日吵吵嚷嚷,争论着派谁统领各处大军出城和满鞑决战,却一直也吵不出个结果,因为根本就没有什么好的人选,也无人敢勇于担任这个任务。霸州、河间、永清、衡水先后失守,朝堂上依然吵不出个结果。在这样的愁云暗淡之下,陈越击败满鞑收复房山的消息宛若一道清流,使得崇祯郁闷愤怒焦躁的心稍稍平静下来,原来大明不是没有能战的人!
以崇祯的意思,立刻就要下旨封赏陈越,首辅周延儒却阻止了他,理由是只听陈越单方面回报胜利,并未有人看到,也没有看到缴获的首级,不宜操之过急,应该让兵部派人前往房山查验一番。崇祯想了一下,认为周延儒说的有理,便一心等着查验的结果。
可首辅周延儒走的时候,隐约的暗示,现在户部已经没有了一点银子,恐怕连赏赐战功的钱都掏不出。
按照惯例,缴获东虏首级一枚,要赏赐五十两纹银,现在陈越缴获首级一百多枚,需要赏银五千多两,这点小银户部竟然掏不出?崇祯不由得怒火万丈,堂堂大明,竟然到了如此艰难的境地了吗?
愤怒之余,崇祯也只能无奈的接受现实,户部没钱已经非是一日,到现在还欠着百官半年的俸禄,京营士兵的饷银也欠了许多。
户部没钱,可内库同样没钱,因为就在一个月前,崇祯把内库的存银拨了出去,给了京营士兵发饷。
“皇上,可能有一个人能帮您解决这个难题。”看着崇祯苦闷的样子,值守的锦衣卫副统领吴孟明忍不住道。
“谁?是哪家勋贵?”崇祯惊喜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