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越接了过来,检查了一下,见信封上的火漆完好,便取出一柄小刀小心的把信封裁开。
洁白的信纸上,是吴婉儿娟秀清丽的蝇头小字,陈越拿着信纸仔细观看,渐渐的脸上露出了微笑。
在信中,除了问候陈越告知家里情况倾述衷肠之外,吴婉儿报告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四海商行名下数十万亩田地收获了二十余万石粮食,已经装船起航,正发往扬州。
另外四海商号派往湖广的掌柜回报,在湖广巡抚何腾蛟的协助下,在湖广采购夏粮非常顺利,至少能购买一百万石粮食,四海商行已经和湖广很多大地主签订了购粮合同,以高于当地市价一成的价格买粮,多出的价格自然是用来打点各方。
吴婉儿在信中还说,何腾蛟之所以这么配合,是希望陈越有机会能在皇帝面前美言,助其当上湖广总督。
何腾蛟想当湖广总督?陈越笑了,这厮逢迎的能力很强,吹牛的本事更大,就是私心太大能力不怎样。不过有一个倾向于自己的湖广总督,好像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既然何腾蛟主动向自己靠拢,以后有机会和路振飞和钱谦益说说,让其得偿所愿也未尝不可。
既然大量的粮食已经起运即将到达扬州,自己的计划便可以顺利施展了!这一刻,陈越信心百倍。
让刘能先去休息,等自己写好给吴婉儿的信再回南京,陈越便来到正厅,盐运使梁焕平和扬州知府马名录正等在这里。
“平南侯,你可让我们好等啊!”见到陈越,两淮盐运使梁焕平不满的嚷道。
他从昨日就来到总督府,得知陈越去了城北军营,便派人往军营送信。今日听说陈越回来,便早早的来到总督府等着,谁知陈越回来是回来了,等了半天才见到人,茶水都冲了三遍,这让他颇为不耐。陈越固然是江北总督超品侯爵,梁焕平也是三品大员,盐运使这官职本身并不归陈越管。
和梁焕平相比,扬州知府马名录虽然同样焦急,却依然保持着下官的礼节,面对进来的陈越躬身行礼。
陈越没有理睬梁焕平,走到主位坐下,才挥手示意二人落座。
“本侯正在对各地赶来的卫所军官进行考核,二位大人急匆匆的使人把我喊回,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陈越端起茶盏,吹了吹上面的浮萍,吣了一口,然后慢条斯理的问道。
梁焕平闻言顿时气结了起来,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陈越还表现的没事人一样,实在让他恼怒。盐区灶户暴乱的事,归根结底还是陈越因为贪心想插手两淮盐政,悍然对三大盐商动刀导致,却让他这个盐运使背了黑锅。陈越功高盖世,又是朝廷抵御北方强敌的重将,皇帝和朝廷不会动他,自己这个盐运使岂不是背锅的最佳人选,说不定朝廷罢免他的圣旨已经在路上了!
想想自己好好的盐运使这个天大的肥差做着,每年不用费事就能捞到大把银子的好处,现在陈越来到扬州两三个月,就把自己逼到了悬崖边上,梁焕平的双眼通红了起来。
“侯爷,淮安扬州通州盐区灶户暴动,数千灶户围了东台县城,盐区的行事危险之极,属下这才和梁大人求见侯爷,想请侯爷您尽快想办法,尽快解决此事。”
赶在梁焕平暴走之前,马名录连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