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越慨然道。
大明出现的问题太多太多,比如海贸一项,虽然朝廷开放了泉州月港为贸易口岸,并设立市舶司管理对外贸易,可是到了崇祯年间,每年出海贸易的海船数百艘,又有几艘是经月港出海?不经月港自然不交税,这也使得大量的税收流失,月港每年的税收仅仅不到一万两银子,相对于如此大规模的海贸来说简直是九牛一毛。
若是所有出海贸易的海船都能照章纳税,仅此一项朝廷每年税收就能达到数百万两,哪里会国库空空如也,哪里需要把所有的压力都转嫁到无权无势的平民百姓头上?
现在这种情况,却是沿海的士绅靠着海贸富的流油,更催生出郑家这个富可敌国的畸形势力来。
“齐国公之赤胆忠心在下佩服”顾君恩苦笑道。明明是因为私心勾结定海吕泰,悍然做出抢掠宁波所有海商这样胆大包天的事情,现在却做出这样一幅大义凛然的样子来,难道你此次海贸赚得银子会上缴朝廷不成?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陈越摇摇头,知道和顾君恩这样的反贼说什么忠君爱国找错了对象。不过只要此人愿意为自己做事就行,至于其忠不忠于大明朝廷倒是无所谓。
料定了郑彩即便对己方起了警惕却又拿自己毫无办法,陈越也就不再理会此事,现在要做的事情是尽快把货物销售出去,换成银子。
除了生丝和郑彩结成了统一战线,其他的货物由陈越自己随意处置,因为郑家其他货物早已销售一空。
由于从大明来的海船远比往年要少,现在市场完全是卖方市场,倭国的商人们争着抢着和齐云商号联系,希望能够抢到货物。不过一下子来了二十余艘海船,这也使得市场上货物价格一下子回落了许多。
陈越委托傅春司马南郭林峰三人负责销售货物,却把最值钱的生丝捂在手里。
瓷器,茶叶,茯苓、大黄、水银、漆器,随船携带的大宗货物先后销售出去,每天都为齐云号带来大笔的银子,看的众人眉开眼笑。
这天中午,突然一艘三桅海船驶入长崎港,破烂的船舷、被击出大洞的横帆都说明此船刚刚经历了一场惨烈的海上厮杀。
三桅海船刚进港,便从海船上放下小舟,然后小舟迅速向五岛方向划去。
“嘉兴陆家的人?两艘海船遭到了荷兰人的抢劫,只逃出来一艘,向咱们求救?”郑彩闻听手下来报,眉头皱了起来。
“他们陆家的海船是被荷兰人抢得,关我们郑家何事?告诉他,不见!”郑彩不耐烦的道。
若是往日,遇到这等事情郑家一般会出面调和,最不济也会给荷兰人施压,让其把俘虏的人释放掉,毕竟大明的海商都给郑家交了过路费,理论上来说受到郑家的保护。
可是现在,郑彩正为自己海船沉了一半还有齐云商号突然崛起而发愁,顾不得理会这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