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张煌言还担心这些流民和西贼有些瓜葛,然而这些人看到张煌言贵人的打扮只是眼中露出厌恶之色,却也没有做出其他举动。
张煌言从包裹里翻出一块干粮递给身边的一位老汉,“老丈,你们这是打算去哪里啊?”
看到张煌言递出的干粮,老汉神色和蔼了许多,“还能去哪啊,去江西!”
“现在不是秋收了吗,干嘛背井离乡去江西,是今年收成不好吗?”
“收成还算不差,可收再多的粮食能留在自己手里的也没有多少,一年最少得有半年饿肚子。田地都是士绅老爷们的,收再多的粮食也得上交。
听说江西那块儿刚刚经过战乱,百姓们死了很多,大片的田地抛荒,那里的官府发了告示,只要是百姓哪怕是流民,每家也分给二十亩上好的田地,收获之后三成缴纳皇粮,剩下的全部都归自己。正好俺们地里的稻子都收割了,一想,干脆变卖了家产去江西,哪里好歹能拼个活路!”
“可是大明有户籍制度,你们私自离开家乡地方官府不管吗?”
“官老爷倒是巴不得俺们这些穷人离开呢,那样青黄不接的时候再也没人捣乱。倒是主家们不愿放我们离开,我们走了就没人给他们种地,可是这种没有奔头的日子谁愿意去过?腿长在俺们身上,想走就走谁也拦不住!”
老汉谈兴上来了,对张煌言说个不停,倒是一旁他的儿子警惕的看着张煌言,低声劝止着父亲。
“怕个甚,这里距离江西不远,齐王的军队就在那里,谁还能敢怎么样咱们不成?”老汉大咧咧的说道。
话虽如此,张煌言还是从他脸上看出隐隐的紧张,这么多的百姓逃入临省,地方士绅官府不可能没有反应。
果然又行走了不久,一大堆的士绅们的家仆和县衙的差役追了上来,开始还好言劝着百姓们回去,后来劝说不成便要动粗,霎时间百姓们哭号,男丁们红着眼睛欲要和差役家仆打斗。
张煌言欲摆出举人的身份劝止时,差役们却没人肯听他这个过路的举人老爷说话。
就在事情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一队持刀携枪的精锐士兵突然从西面奔来,双方顿时停止了争斗,百姓们若获救星一般脸上露出了喜悦,差役们却噤若寒蝉,却是江西的官兵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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