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安宫中,依旧是一身道袍的孙思邈正给李渊诊脉,一边陪坐的是用关切眼神看着李渊的宇文昭仪。
等到孙思邈收起诊脉的右手,李渊打问道:“孙老神仙,朕的身子可是还可以?”
“陛下壮年时常年打仗,内腑里当是有一些内伤,不过经过这些年的调理,倒也好的差不多了。”
“至于腿寒之症,有着殿下弄出来的火炕,这大安宫内潮气减弱很多,想必一年都不一定会再犯一次。”
说过李渊以前的病情,孙思邈捋了捋下巴上的三尺胡须,淡笑道:“至于长寿之事,只要陛下心情开朗,吃喝皆如往常,十年二十年,那是无什么大问题的。”
“哈哈!我就说朕的身子很好嘛!二郎和三郎还总是担心朕,我看完全没有必要么。”闻听孙思邈的话,李渊哈哈大笑,嘴里虽是埋怨李世民和李玄霸,但看他开心的笑容,显然他的话很是不符合自己的内心。
一旁的宇文昭仪也看出李渊的言不由衷,手帕掩嘴,柔声笑道:“陛下,世民和逍遥都是为了表达他们的孝心,你要是这样说他们,那可就是陛下的不是了。”
“是是是,是朕的不是,世民和逍遥都是朕的好儿子。”给宇文昭仪那么一说啊,李渊马上低头认错,捋了捋自己的胡子,笑眯眯的享受爱妃的埋怨。
话说自己最近还真的很开心,就是没有了在逍遥那的农活做,身子骨不太爽利啊!
“哎呀!我好像听到有人夸我了,不知道我是应该说‘客气了’,还是说‘这是我应该做的’”
李渊三人正自谈笑间,李玄霸那带着笑意的声音从殿外响起。
“见过殿下,殿下安康……”
一片拜见声中,扛着个红褐色楠木箱子的李玄霸出现在三人的面前。
“你个臭小子,不想着如何筹钱,怎么还有闲心来我这闲逛?”瞅着忽然出现的李玄霸,李渊笑骂了一句,面上却挂着开心的笑容。
“筹钱这等小事何必放在心上?逍遥今天来是给老爹和宇文姨娘送礼的。”李玄霸拍了拍楠木箱子,浑不在意的耸了耸肩。
“小事?”
瞧着李玄霸面上浑不在意的神色,李渊瞪了他一眼,“两百万贯银钱在你眼中都是小事,那都不知道何事在你眼中才是大事?”
“给您和宇文姨娘送棉被才是大事。”
“棉被?”
听到李玄霸再次提起送东西,李渊看了眼楠木箱子,“就是你肩上箱子里面的东西?听着像是盖着睡觉的物事。”
“不是像,它就是,您自己试试吧!”
李玄霸一松肩膀,楠木箱子落地,那两床金黄色棉被也显现了出来。
“我倒要看看你的东西有何用处?”别人拿出来的东西,李渊还真的不一定会看上眼,唯独自己的三子拿出来的东西,还真得仔细看看。
李渊和宇文昭仪看棉被,李玄霸则对一边好奇的孙思邈拱了拱手,“见过药王,不知药王在宫里住的可还习惯?”
孙思邈深深的看了一眼李玄霸,打了个道家礼,“老道见过殿下,除了不能上山采药晒药,这宫里倒是一切……都如往常。”
“那药王安就心住下便是,若是你住的不舒服,可以任意选地方的。除了太极殿,哪里都可以的。”
都如往常?
即然后面四个字是重音,那就是一切都不如往常呗!
虽是听出孙思邈话中隐含的埋怨之意,李玄霸却摊了摊手,不太在意。
这药王一身高超的医术,若是不好好传下去,岂不是太可惜了,难道就让他在以后的几十年中一直写着那些医书吗?那也太慢了。
“哪里都可以?”听到李玄霸最后一句话,孙思邈眼睛一亮,眯着眼睛看着李玄霸,捋着胡子的手也不由自主的定住了。
“当……然”
瞅着孙思邈好像有些开心的表情,李玄霸心里泛起了嘀咕。这老道不会要返回药王山吧!那自己可就得把这时间往后拖了。
“殿下放心,老道既然说了随便下山,就没有半途返回山上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