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两夫妻明明出了宫,又怎么会倒回来了?
崔贵妃心中诧异,却又忙让清容拧把帕子来擦脸。
才刚收拾齐整,燕追已经进来了,傅明华跟在他的身后,崔贵妃便忙让人去沏茶来,又想了想,吩咐着:
“王妃就不要上茶了,瞧瞧厨房中如今有些什么。”
崔贵妃的眼圈有些发红,傅明华起身朝她走了过去,温柔的问:
“母亲怎么了?”
一句话让崔贵妃的眼泪又要流出来了,她自己来不及拿帕子,傅明华却拿了帕子,替她轻轻的压了压眼角。
“我险些……”
她张了张嘴,却又觉得喉间发堵,说不出话来。
傅明华拿了帕子替她将眼泪擦去,动作轻柔:“与您无关。”
她果然是想到了,却并没有怪自己的意思。
“当时谁也没有想到孙氏会有如此胆大包天。”也没想到容妃会在当时给崔贵妃下套,傅明华替她将眼泪擦干净了:“就是您当时不开口,也会有人开口的。”
容妃都算计好了,就是当时崔贵妃不说话,也会有韩氏等人会张嘴的。
“如今您若心里难受,才是使她如愿以偿,让她看了笑话。”
崔贵妃心中的自责,在傅明华柔声细语的安抚里,渐渐散了。
她忍不住捉了傅明华的手,贴在脸颊,闭了闭眼,才忍了泪意:“好孩子,我心里明白。”
这样的时刻,傅明华走了又回来,怕就是为了担忧自己心中自责。
她这样体贴,让崔贵妃不由更是喜欢,难免想起当初种种,不由心中更是难以自恃,忍了又忍,却仍是抱着傅明华流了一场泪才作罢。
当天傍晚,燕追将孙氏提出了刑部,她的发簪内有玄机,中间是空的,藏了见血封喉,簪身也以见血封喉浸泡过。
所谓的见血封喉,其实便是指箭毒木,其乳白汁液有剧毒,一旦沾碰伤口,便会使血液凝固,一命呜呼。
此物常见于岭南、南诏等地,喜好高热多雨的地方,孙氏能得到,并在簪子上碰到,不是偶然。
这自然也印证了傅明华的猜测。
孙氏被拘,忠信郡王府庶四子自然也被捉拿了起来。
他口喊冤枉,声称对孙氏举动一概不知,却又哪里敌得过燕追的人,如狼似虎便将忠信郡王府的人捆了拿住。
算计到傅明华身上,比算计到燕追身上还要拿他愤怒,如今的孙氏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在刑室中,只求一个痛快罢了。
外头血雨腥风,人心惶惶。
承香殿里容妃回了殿,脸上便不见一丝笑容。
她的伤口虽然被医女处理过,但此时肿得极大,那伤口更是触目惊心,看得旁人都仿佛感同身受。
黎媪挑了药,小心翼翼的抹在她唇上,她的神情里看不出喜怒,只是周身仿佛萦绕了一层阴寒,使靠近她的人浑身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