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寿尴尬地收回手指。是他放狠话的样子不够凶?还是他的话没人信?难不成幕后黑手不在场?
“今日收取的恶念值上限已到。”系统提醒浑身冒傻气的宿主。这任宿主绝对是他遇到最没用的一位。要不是当时能量告罄,绝对不会选这位。
朱寿对此深表失望。
“殿下应该让内行厂自查李举人的事。锦衣卫调查箭毒木。盐政关系重大不可轻易变动,我等商议后给殿下回话。茶马互市、九边卫所涉及大明边界安危,军机处给出处理意见。”刘健四平八稳地说,“至于孔家,衍圣公封号悬而未决,不知陛下属意何人。”
朱寿翻翻白眼,都是官面话。他摆摆手:“开始今日的晨会。昨日父皇许诺本宫,往后的晨会本宫都可以旁听。”
“陛下溺爱太子,福祸不可知也!”有老臣轻声嘀咕。没成想忘了关闭话筒,这句话响彻大殿。
老臣脸色一白,哆哆嗦嗦地偷看朱寿。
朱寿微抬起下巴示意李东阳:“烦请李阁老主持晨会。”他可没有玻璃心,不会因为别人批评一句话就生气。
李东阳身形一顿,“首辅大人痊愈,自然该由首辅大人主持。”
刘健想推脱谦虚一番,朱寿不耐烦地说,“时间就是金钱。没人本宫就主持了。”
“下面我们讨论工部递交的外城扩建计划。”刘健握紧话筒。
朱寿一目十行翻阅工部的规划图纸。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工部的图纸和后世嘉靖朝扩建的京师外城8坊一致。区别在于,外8坊是他想要的工业区。
“大明门前的空地搁置着浪费,本宫打算把空地利用起来,修建商铺出租。由内承运库管理,收到的租子贴补养济院、漏泽园、惠民药局。”朱寿突然道。
刘健愣了愣:“每遇大典,御驾从大明门出,必定会经过广场。御驾途径商铺十分不便。”
礼部尚书傅瀚也道:“商铺建在御街,有碍观瞻。”
“如今国库空虚,天下灾祸不断。看到老无所养、幼无所依,你们的心就不会痛吗?”朱寿捂着胸口悲痛不已,“一年才几次大典!遇到大典让商铺打烊就是。国门前呈现喧闹的市集,此乃丰豫之景!好兆头。”
太子殿下表态,又是利国利民之举,大家欣然同意。
‘吱嘎吱嘎’文华殿的窗子齐动。
内侍们赶紧关闭门窗,打开新装的气阀门。大殿顶部一盏盏玻璃灯亮起。
外面的天色渐渐灰暗,很快太阳被全部遮住。此刻大殿灯火通明,大家的目光注视着头顶的灯。
朱寿站在玻璃窗前,欣赏京师的沙尘天气。沙尘暴并不是后世的独有的现象。大明京师发生的几次沙尘暴,被史书一五一十地记录在案。
“殿下,大殿内的灯看似不像煤油灯。”接任徐贯的工部尚书曾鉴拱手问。
朱寿端详眼前年过六十的曾鉴。用度娘搜出曾鉴的生平,又是一位刚正不阿的老臣。便宜老爹喜欢启用品性好、年龄大的老臣,就不怕被他气死?
“的确不是煤油灯,这是内行厂新研制出的沼气灯。”朱寿勾起嘴角,不怀好意地说,“粪便堆积在一起产生沼气,沼气能生火、取暖,还能点灯照明。发酵后的粪便做成肥料施在农田中。”
曾鉴诚心实意地夸奖:“内行厂的技师实乃国之大匠,当得起殿下如珍似宝的偏爱。”
朱寿一头黑线,这话听上去很奇怪!
“年前殿下派人到处建茅厕、粪水池,招收粪夫收集坊市居民的污物。可是为了收集沼气建路灯?”曾鉴好奇地问。
朱寿想起在让系统探查外城灾民看到的许多不可描述之物,脸色一青,“本宫听闻一诗:遍京师皆官无我做处,遍京师皆货无我买处,遍京师皆粪无我便处。天朝上国的京师如此不堪,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