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的,王局长”见王企益面带疑问,姚玉兰赶紧补充道,“按照廖汝申的说法,他们这些人都是反对我们的,又大多手中有些能量,心里也有想法,所以与其说“石翁”是幕后黑手不如说是牵线搭桥推波助澜更合适。当然廖汝申也说了关键时候“石翁”还是会派人来,不过他层级太低无法参加只有些道听途说的消息。”
走群众(士绅)路线?这石翁脑子可以的啊。王企益愈发觉得好奇了,“你接着说”
“涉及我们的部分主要是利益输送和伪造税票。据廖汝申交代,麦达弥不止一次要求他做好对史家生意的照应,这点在我们前期的调查中也已经得到了证实。至于伪造的税票则是廖汝申从广州码头起威镖局的寄存处拿到的,他先从麦达弥那里拿了吊牌,然后去寄存处直接领的包裹。包裹里除了税票还有一份填写说明。税票我取了三份夹在报告最后一页了。”
听姚玉兰一说王企益赶紧从后面翻开报告,把税票取出来摊在桌子上,又抽了一份递给许哲伟和楚小冉。
“啧啧,别说还真像样。”两人分别拿着完税证的两个联次一会用手指肚磨一磨,一会又举起来对着太阳照。很快许哲伟便发现问题了,“不对,我们的税票是自复写的,他们就是普通纸,而且稍微有点厚。”说着许哲伟拿起税票抖了抖。
“是的,我们最早也是从这两个方面开始怀疑税票有问题的。我看过说明,他们填写假税票的时候直接用复写纸,复写纸在临高有卖。而且使用过的税票一般纳税人那里只有下面的第二联,所以这个问题很容易被忽略。至于纸张的问题,他们也想到了应对办法,以真中带假的方式把真假完税证混装订成册,查阅的时候就很难能发现问题了……”
“那这上面的暗花……”
“报告王局长,和我们一起审讯的警察局同志说,目前广州市面上出现了假币,我们这次抓捕中也缴获了一些。可以确定这个地下团伙有制作带暗花纸张的能力,虽然比不上新币的制造工艺,但用在税票上还是可以的。”
财税局税票的印刷其实在一开始就没有很高的定位。无论程栋还是艾志新到王企益和张筱奇提出的要求仅仅是“一般土著无法轻易仿制即可”。之所以提的要求这么低,除了成本原因之外,更重要的是税票本身的重要性完全无法与纸币相提并论。纸币是不记名的,作为一般等价物直接参与流通。而税票上有详细的企业和开具机关的信息,更有明确的完税记录,无法参与流通。再说藉由财税局的税票领发制度,仅靠着右上角的印刷编号也很容易查阅出这张税票真实的状态。纳税人使用假税票无非就是钻一个多部门之间信息交流不畅的空子,以伪造税票抵缴其他部门代征代收或者外地税务机关的应纳税款。不过只要税务检查的时候,票证、账务、财税局纳税记录三者一比对,立刻就会原形毕露,加上使用假税票的人为了“回本”一般都是填写大额款项,这进一步导致了一旦事发都是数罪并罚处罚极重,对上了规模的纳税人来说冒这个风险太不划算了。所以在旧时空有大量的虚假税票案件,却鲜有假税票案件(假税票多集中在个体纳税人或者买卖房屋契税这种一次性的个人交易中)。
不过这倒是给王企益提了个醒,伪造的税票固然掀不起什么大浪,但是下一步如果元老院打算推行发票的话,可得小心点了。
“政保局的同志去调查了广州码头起威的寄存处,因为时间过去不长,柜台负责人还记得那个人穿的是广州-香港班船船工的衣服,因为他要寄存三天属于时间比较长的,要付费……”
“哦”王企益头也没抬继续一边转着手里的笔一边埋头看报告。
“午主任专门找曾队长和黄同志谈了话,询问了史家租用的贵人聚香港仓库的情况。”
“小曾,午首长问了你们什么?”王企益猛然一惊想起了之前转给午木的那份曾卷和黄平写的外调报告。
“主要还是那天报告上的问题”曾卷又想了想才继续说道,“午首长对我们当时提到的那两间史家从没有用过的仓库很感兴趣,反复问了我和黄同志很多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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