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狗胜这种幼时就无父无母的孩子来说,范大宝这几年来对他的关怀的确让他感恩戴德。
“昨天晚上,我下了夜班,路过门卫室,发现他的玻璃碎了,我想起家里有几块玻璃,于是就回家搬了一块。范大宝说,他被一个混蛋砸了玻璃,还套着麻袋揍了几拳,要是让他找到那个人,他一定收拾他。我当时也替他感到不愤,说要帮他一块把这个人找出来。他拿出白酒和花生米,我们两个边喝边聊着天南海北的事。我的酒量不太好,没喝多少就有点醉了,正好有人敲了敲门,把范大宝吓了一跳,开门一看是一只猫。范大宝一边骂一边说,三年前的晚上,也是有人来敲门,当时差点吓死他。”
狗胜咽了一口唾沫:“我问他是怎么回事,他说三年前的夜里,有一个女人来敲他的门,说是小树林里有人强女干,他说,强不强的关我什么事啊,那些人都带着刀,我要是去管闲事,说不定还有性命危险。那个女人走后,他就走出门,隔着老远的听动静,他说他当时听得可真切了,那小女娃叫得特别惨,那男人的声音却特别爽,他,他听着这声音竟然还自己打了一泡!至于你说的玉坠,应该是赵名四杀了人后,范大宝过去查看情况,然后趁着没人把那块玉坠拿走了,他那个人就是这么爱占便宜,连死人的东西都不放过。”
说到这里的时候,狗胜的表情已经非常狰狞:“他可以不用自己去救,只需要去厂子里喊一声,当时上夜班的有近百号人,随便出来几个人就能吓跑赵名四那个混蛋,如果他有一点善念,我妹妹也不会死得那么惨,赵名四是凶手,他范大宝就是帮凶。我听着他滔滔不绝的讲着,心中已经起了杀意,我趁着他转身的时候戴上了隔热手套,从碎玻璃堆中找到了一块最大最尖的玻璃。我在割他脖子的时候,他还没死,他瞪大了眼睛望着我好像在问为什么,我告诉他,我就是那个小女娃的哥哥。我挖出他的心,并把它扔进了炉子里,因为他的心是黑的。杀死范大宝之后,我突然想起今天是厂里开工资的日子,于是就里里外外把屋子翻了一遍,可范大宝的钱藏得很隐蔽,我没有找到,我看到被翻得凌乱不堪的屋子,又上前将它弄得更乱了一些,如果军警司来到现场,一定会认为有人劫财杀了范大宝,以我和范大宝的关系,你们绝对不会怀疑我。”
“没有哪个劫财的人会闲着无事在尸体上进行发泄,对他们来说,时间就是一切,晚一分钟都有被发现的可能。”
“我后来也想到了,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也只能顺其自然了。”狗胜哀声叹气。
“你在杀死范大宝的时候,有没有一瞬间想过他这些年对你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