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重要,主要是这件事,你还准备继续管吗?”白玄弋忽然问。
江兮的做事风格比较耐人寻味,一个普通女孩子,却喜欢多管闲事。
不过想想她学的专业,做新闻的,还真是需要比普通人要敏感一点。如果太麻木的性格,恐怕是不能做好新闻。
江兮坚定点头:“这不是特例,其实后妈虐待前妻留下的孩子,这样的新闻层出不穷。我觉得,既然梁老大把他负责的民生交给我,那我就有必要让社会的视线落在这些经常被报道却依然被忽视的问题上。”
白玄弋假装很懂的点头,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以前没觉得记者是个多么牛气的职业,现在站在这丫头身边,忽然令他对记者这行业有了新的看法。
原来当记者的,也能有这样的胸怀。
“嗯,为人民服务,好样的。”白玄弋想了良久,终于出声。
江兮到一楼就出了电梯,回头对白玄弋挥手:“今天谢谢你白医生。”
白玄弋没所谓的摆手:“没事儿,别客气。”
电梯门合上,江兮最后给了记笑脸,然后走了。
电梯里的白玄弋下意识抬手捏捏自己下颚,他很想知道自己此刻笑起来是什么样子。千万不要拿平时的痞性去面对她。
看江兮笑得那么清新自然,忽然想起盛嘉年,也难怪像盛嘉年那样的人物,都能无条件的向她靠近。
江兮回家就开始写新闻稿子,将新闻初步整理好,又骑自行车出去,在小区外问了跟小西住同栋楼的老板。
老板娘一听江兮是来打听那小女孩儿的,当即一声叹气。
“可怜得很,那孩子跟我们家小宝是一样大的,可看那小的样子,哪里像是六岁的啊?她那个后妈,唉!经常打骂,你说我们家里的孩子,谁舍得碰他一下?那小丫头啊,每天都被那个后妈打得哭,没有一天不哭的。听说家里的事儿全都是孩子一个人做的,那女的是一点不做事,天天在小区里闲逛,到饭点了就回去吃饭。”
“小西的后妈不做饭吗?”
“做什么?什么都不干,那就是个好吃懒做的女人,这整个小区,谁人不说她的?”老板娘轻哼。
“小西的爸爸呢?她爸爸是亲生的吧,为什么也不帮小西?”江兮又问。
“出去挣钱去了,一个月就回来一两次,反正我们是楼上楼下的邻居,要碰到那男的,几个月才碰到一次。有时候碰到,多嘴的人也会跟那屋那男的提一句,说他大女儿在家里被后妈打。那男的没管啊,人家直接一句反问,你家的孩子不犯错?老婆正常管教孩子,就是应该的。现在的孩子,就应该管教严格,以后长大才不会乱来。”
老板娘说到这,很无语的笑开:“你说说看,唯一能做主的爸爸不管,那孩子还有活路吗?她不听话,那就只能挨打。”
老板娘说着头往那边已经收摊儿了的包子摊看了眼,随后指指那边。
“老张说今天那孩子被烫伤了啊?听说伤得很严重。”
“是的,我带她去医院看了,送小西回家的时候,还被她妈妈骂了一通,我很担心她就算受那么严重的伤,她妈妈也不会心疼,依然会让她做各种事。那会儿送她回去,她妈妈还让她赶紧去煮饭。”
江兮话没说完,就被老板娘抢了去。
“没用的姑娘,我跟你说,小区里哪个看到孩子可怜,没帮她过?没用的,你外人多说一句,那女的只会把气撒到孩子身上,说孩子在外面乱说话,说孩子心术不正,唆使外人数落她。你呀,以后还是别多管闲事了,我们都习惯了,有时候看孩子可怜,就给她点吃的,在家里也是经常吃不饱,一点儿没如那个女人的意,就不给吃的。我们这些人,有时候带了吃的就给她一点,她家里的事儿,大家都不再管了。”
说着又摆手,又叹气。
“也没法儿管,毕竟那是人家家里的事儿,你说我们管也只是一时半会儿,还能每天都管那孩子?”
连着摆手摇头:“管不了的,没用。”
江兮大致了解了,她也亲自见过那位凶悍的后妈,确实是位不通情理的太太。
这位邻居会有这样的感慨,她也很理解,应该是以前沟通过多次,所以才对那家人这么失望。
只是,可怜了小西。
江兮又走访了几家人,小西家隔壁邻居态度不是很好,以为她是推销东西的,差点撵人。
江兮说明来意,那老人家在门口愣了下。
“啥是记者?”
江兮张张口,“就是,新闻,您知道吗?电视上的新闻联播,就是我们这样的记者去采访整理的。因为您邻居家对待孩子的方法,已经到了极端,所以,这很有必要做成新闻,利用社会舆论对当事人施加压力,希望您能配合我一下。”
老人家瞬间对江兮肃然起敬,能上电视的。
“小西那孩子可怜,我家里白天就我一个老的在家里,儿子媳妇都在外面上面,孩子来敲我家里的门,她那个妈啊,打起来是真的打得狠。唉,孩子躲我屋里躲了几次,但是我也怕那恶毒女人对我怎么样啊,我毕竟上了年纪。后来我就没给孩子开过门了。那孩子啊,可怜,很可怜……”
江兮认真记录,心底一片悲凉。
世间真有如此丧尽天良的人,什么天道轮回,是不是应该对这种人施以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