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我们还要多久才能回去?我想继续练习法术。”
苏拉玛郊外,骑在夜刃豹上的艾利桑德俏生生地问安格玛。在少女身后,还有好几名仆人紧紧簇拥,生怕不擅骑术的她从夜刃豹上掉下来。
安格玛拉了拉缰绳,让夜刃豹停了下来,语重心长地对少女说道:
“艾利桑德,张弛有度,才是修习奥法之道的根本。很久以前,有一个法师,想要赶在天黑前进城,他还带一个帮自己抱书的学徒……”
“老师,这个故事您已经讲过好几遍了。那个法师着急赶路,结果捆书的绳子断了,书也散了,反倒耽误了时间,最后城门戒严,他进不去了,对不对?”艾利桑德嘴角微微向下,“您一定又要教我‘欲速则不达’的道理了……这句话的发音真的好奇怪。而且,既然是法师,他为什么不用传送魔法,或是骑马、坐马车呢?自己走路多慢呀。”
安格玛尴尬地挠了挠脑袋,心想我真的这么啰嗦吗?
“那好吧,我再给你讲一个新故事。从前有一个樵夫,他……”
“我知道,‘磨刀不误砍柴工’!”艾利桑德口吐汉语,抢白道,“这个故事您同样说过好多遍了。樵夫为了能多砍柴,就节省磨斧子的时间,结果斧子越用越钝,他的收获反而越来越少。”
安格玛顿时汗颜,一板脸,教训道:
“后一个故事的含义是什么?法师的身心状况,就如同柴刀和斧子,必须时时关注,调整到最佳状态,才是修习奥法的最佳捷径。这次郊游,就是让你体会大自然的魅力,放松自己的身心。一味把自己关在家里,只会让自己……变成宅女!”
艾利桑德眨了眨眼睛,对于安格玛时常说出发音奇怪的词汇,她已经见怪不怪了,好奇道:
“之……资……宅,宅女?宅女是什么?”
“就是足不出户,成天练习魔法的傻姑娘!”安格玛恶狠狠道。
艾利桑德吐了吐舌头,发动可爱攻势。
“可我真的很想回去呢,走嘛,老师,您再教我几个法术,好不好?”
安格玛固若金汤的防线顷刻瓦解,“好好好,我们回去。”
……
距离苏拉玛法术对决盛会,已经过去了五天时间。和自己住到一起以后,艾利桑德渐渐走出了阴霾,越来越开朗,也越来越像她这个年纪的少女本应有的样子。
身边围绕着随叫随到的仆人,还有美貌的侍女随侍左右,安格玛过得非常舒服。
为了顺应暗夜精灵的生活习惯,他已经把时差彻底倒过来了,黄昏降临,睡醒一觉的安格玛,在佣人的服侍下用过早餐后,前半夜就带着艾利桑德学习后世的魔法理论。
下午则把自己关在法师塔的书房里,在学习上古卡多雷魔法知识的同时,钻研时间和灵魂的奥秘。
这样的日子非常充实,唯独一点让他非常不满意。
自打艾利桑德获得冠军以后,访客都快把府邸的门槛踏破了——只可惜暗夜精灵风格的建筑没有门槛。
一小半是慕名而来的各大魔法学院的招生人员,剩下的几乎全是奔着安格玛来的。
拉文凯斯麾下的资深月亮守卫邀请他到黑鸦堡做客、埃雷萨拉斯的上层精灵法师组织希望他能出席次月的魔法峰会、隔壁的美艳寡妇也来邀请他参加半个上城区的美丽小姐都会参加的私人宴会……
安格玛去了。
他必须要说,美丽的多萝西娅女士——也就是那位可怜的寡妇,没有说谎。
宴间他听说,这位美丽女士的伯爵丈夫,不久前死于一起匪夷所思的意外事件,据说是喝多了淹死在了下城区的街道喷泉里。被人发现时,尸体都泡肿了,还散发出一种难闻的恶臭,类似于醉汉混着酒气的呕吐物。
这恶臭甚至污染了喷泉,不管城市管理方怎么清理,里面流出的泉水都奇臭无比,连法师都对此束手无策。
好在这股明显有魔法作祟的怪味不会飘散到空气里,会随着时间推移渐渐消散,管理方也就暂时将其抛诸脑后了。
要是有某个倒霉蛋被喷泉流出的水沾到,那可真是年度笑料了。因为据推测,这种呕吐物的气味,一连两个月都不会消散。
因为家族人丁稀落,没有任何兄弟、子嗣,这位可怜的伯爵大人,在上城区的十几栋房产,城南的两座庄园,四个酒庄,还有城里七七八八的产业,就都归独守空房的遗孀多萝西娅继承了。
趣闻归趣闻,宴会归宴会,可当多萝西娅脸颊泛着迷人的酒晕,另有所指地邀请安格玛前往更私人的场所,聊一些更加私人的事情时,安格玛就不敢多待了,连忙推脱说自己得回家带孩子,这才得以返回。
接连几天,每到黎明时分,这位美艳的寡妇,就总会穿上最能衬托自己那完美身材的衣物,到安格玛的府邸外等候他。安格玛哪敢出去,每次都叫管家去应付,可他还是低估了多萝西娅的决心。
慢慢的,已经有流言蜚语流传在上城区的贵族间,是一位异族魔法大师,和失去丈夫的美艳寡妇间的香艳故事。
醉心于研究金黄水晶的帕德里奇得知此事后大笑不止,声称自己爱莫能助。
安格玛苦不堪言。
如果弗格森还在的话,说不定能帮自己解决这个问题——他已经消失好几天了,不知去做什么了。
烦心之下,原本打算过几天就应法罗迪斯亲王的邀请,前往纳萨拉斯魔法学院的安格玛,就拉着艾利桑德到郊外散心了,美其名曰,帮这个苦心钻研魔法知识的小姑娘放松放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