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战场,不是那两个孩子可以胡闹撒野的地方,稍有不慎便将万劫不复,马革裹尸,命丧疆场,就连他的每一次征战都是做好了有去无回的准备,负伤几乎在所难免,更何况他们俩娇养长大的孩子。
要是有个万一,又让他如何,即便是没有,那如人间炼狱般的恐怖景象也不是这俩孩子心里能承受的,那……赵宗佻根本不敢往下想。
“你们……简直太大胆了!他们只是孩子,哪里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们既然不知阻拦,还……
那是战场,开不得玩笑的地方!若那俩孩子有任何意外,本将,本将定那你们是问!
快!立刻更衣备马!快!”赵宗佻便已经完全确定他们打得何等主意,心中大惊,顾不得再多骂一句,就要披挂上阵,往前线寻他们去。
眼前一片黑暗,赵宗佻也不在乎,腾得一下起身就往一旁冲过去。
他现在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绝对不能让他们俩出事,绝不能,即便搭上自己的性命他也在所不辞。
他赵宗佻是沙场上一步步血战出来的人,厮杀征战,那里头的血雨腥风,凶险杀戮,可不是一般人能抗得住的,更何况还是他们俩个涉世未深的孩子。
这种凶险的事情,根本不该轮到他们出面,不该,都是因为他,一定都是因为他。
赵宗佻心里又急又怨,摸索着往外去着。
“上将!上将!您不能出去!”
“爷,你不能去!您的眼睛不可以,爷!”吴军医和朱晌见赵宗佻跌跌撞撞间就要往外冲去,立刻起身上前阻拦。
他们何尝不知战场有多凶险,可情况危机迫在眉睫,他们也是不得不一试。
虽然知道冒险,可只要能保护住他们的上将,无论后果如何,他们也愿意一力承担。
当然,此刻他们心中对姜墨和赵朝宣的担心,也丝毫不比赵宗佻少,毕竟大家心里都清楚,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若是可以他们更想自己代替他们去以身犯险。
可是,姜墨的办法只能是赵朝宣最合适,他们谁长相也不比小王爷跟上将肖像。
李代桃僵,又是千钧一发之刻,犹豫不得,也马虎不得,所以只能让他们去了。
再担心也没有办法,说句真心话,上将赵宗佻在朱晌他们心里毕竟比他们俩个孩子来得重要,所以……
“给我放手!放开!”一想到那两个自个最疼的孩子,如今在战场代他厮杀,为他经历血雨腥风,赵宗佻的心都要裂了,一脸激怒,青筋暴露,挥手便狠狠地推开了朱晌和吴军医。
“爷!小心!”推开朱晌和吴军医,赵宗佻没头没脑地朝外帐冲去,一片黑暗中,胡乱摸索,完全不知方向,直挺挺地就要朝桌子撞去,朱晌见状立即扑了上去挡在了他身前。
“嗯!”朱晌吃痛,可急火攻心的赵宗佻却没有察觉到,还在挣扎,一脸只会出现在战场上的杀气让他们惊恐。
“爷!求您了,卑职知道这是大不敬,是死罪,可卑职和二爷他们也都是为了您好,求您千万别冲动,更不能着了那些想暗害您之人的道啊。
爷!您气,您恼,您急,卑职都明白,您有什么火尽管朝卑职发吧,只要您不出去,只要您平安无事,卑职死也甘愿!
爷,求您了!”朱晌死死抱住赵宗佻的腰,眼圈泛红,字字悲戚。
“朱晌!你给我起开!他们俩还是孩子,我不能让他们出事!不能!滚开!别逼我动手!”赵宗佻急得方寸大乱,说话也毫不客气了。
“爷!卑职知道,卑职知道,可卑职更不能让您出事啊!您要是出事了,整个西北军就完了!
爷,这也是小王爷和二爷的心愿。
爷,求您了,求您冷静冷静,千万别冲动啊!”朱晌一脸任由赵宗佻打骂的模样,说什么也绝不放手。
作为赵宗佻的贴身侍卫,朱晌何尝不知他们家爷会因为此事暴怒,只是一切能保护他们爷的办法他都愿意一试,即便会搭上自己的性命,他也甘愿。
所以即使知道自家爷会怒火中烧,可朱晌还是同意了姜墨他们几个的办法,毕竟为了救爷,他们不行也得行。
先如今赵宗佻急怒,朱晌甘愿默默承受。
“你给爷我滚开!”赵宗佻满心忧虑姜墨和赵朝宣的安危,又如此被拦,一想到他们也跟那俩孩子一起胡闹欺瞒,赵宗佻气火攻心,根本就听不进朱晌的苦苦哀求,抬脚便朝他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