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垚盯着鱼池,若有所思道:“今日圣人突然发布一道诏令,免去刘甫的兵部尚书,将太子的亲舅舅纳兰重锦任命兵部尚书,这道圣令,蕴藏了许多含义,看来圣人是想以国本为重,渐渐削去藩王权势。如今兵部在太子手中,由此发展下去,郭熙之祸,未必不可解。我之前是主战,想要一举平定西北局势,可现在变了想法,觉得安抚较好。”
李桃歌不太明白,蹙眉道:“为何之前要战,现在要抚?照郭熙这么乱下去,其他五大都护怎么想?人人割据一方,谁还听从朝廷号令?”
李白垚轻声道:“现在如果去征讨郭熙,无异于打了太子的脸,一旦郭熙供出幕后指使,倒霉的会是谁?其实大家都揣着明白装糊涂,谁都不肯先放狠招,如今撕破脸皮,不再有所忌惮,不出所料的话,刘甫要先发制人了。”
李桃歌震惊道:“刘甫可是保宁大都护,他若要……”
一个反字没敢说出口。
李白垚低声道:“要知道保宁南边是多勃草原,一马平川,无险可守,五十万保宁军,想起来就让人不安呐。”
十万玄月军就已经将西疆搅得天翻地覆,五十万保宁军挥师南下,李桃歌不敢去想,那是何等场景。
李白垚声音凝重道:“所以太子党和瑞王斗来斗去,包括郭熙不听诏令,都称不上灾祸,朝廷始终不强行征讨,就是因为郭熙没有真的反,依旧是以大宁臣子自居。真要是翻了脸,二人中有一人另立国号,指挥大军侵犯皇城,那可是灭顶之灾。”
李桃歌终于明白老爹为何要以抚为主,逼反了郭熙,相当于逼反了四十万西军,成为大宁罪人。
李白垚担忧道:“另外四大都护身边,安插了梅花卫,他们是瑞王的亲信,不得不防啊。”
李桃歌倒吸一口凉气。
大宁外有强敌虎视眈眈,内有权臣兴风布雨,怪不得天象显示国运稀薄如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