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连着几天,崔家都能看见辅国公府小姐的身影。
一身层层叠叠的薄纱红衣,脸上不施脂粉,杀气腾腾的样子。
配合纪丹君脸上那疤,很有几分白日撞见红衣女鬼的味道。
崔伯嶂心知这是上门来报复的,索性就不出房门一步,关起来留出一只耳朵听隔壁妹妹她们聊天。
今天他娘得闲,也陪着几个姑娘说话。
听着听着,崔伯嶂就觉得好像不是那么美妙了。
“……蒋夫人,我听闻青卿的兄长有意三年后考明法科?不知准备地如何了?”
“我见他整日闷在家,这般闭门造车可不太好。男儿自当四处游历才是,如裴家大郎那样。”
“说来也巧,我父亲生前曾与文柊先生有旧。文柊先生的大名,想来蒋夫人也听说过。”
“对,《大晋律》便是文柊先生参与编撰的。”
“文柊先生寿数不长,去的早。不过他的学生倒是还有好些个在世,最有名的就是他侄子,如今在岭南任职的魏县令。”
“是啊,魏县令的官运不大好,但学问是有口皆碑的。教学生也是一把好手。但凡经他点拨的,就没有考不上明法科的。”
“蒋夫人说的是,岭南的确路途遥远,瘴气弥漫,让青卿的兄长前往求学,的确叫人担心。”
“可不经苦,怎知其中真意?我那弟弟为了习武,整日被摔打,脱了衣裳见他那一身伤,我也心疼。可他的武艺如今也算是能看的了。”
“蒋夫人说笑了,哪里就麻烦我了,也就是和魏县令提上那么一句,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青卿的兄长是可造之材,我不忍见他就此蹉跎度日,荒废大好青春。想来若加以打磨,日后定为国之栋梁。”
等听见他娘准备去收拾行囊,下午就把自己丢出家门送去岭南,崔伯嶂才开始慌了起来。
要不要这么狠?
这是生怕自己没死在去岭南的路上是吧?
他还想借着科举前的三年,和未婚妻好好培养感情的。
这要一走,谁知道回来的时候阮家的姑娘还认不认得出自己。
崔伯嶂抱着竹夫人,黑着脸,等蒋氏匆匆离开后,立刻转去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