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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只记得笑起来的时候才有些生动。

他晃了晃头,想着自己也是奇怪了,这些日子来风月场所都纷纷关门,一个都不敢开,这时间一长,怎么地看个女子都觉得美呢他摇头晃脑地离开了城门口。

那女子沿着侍卫统领指的方向走,其实不问也看得到万品楼三个烫金大字在日光中耀眼璀璨到夺目,在路口老远就明晃晃地刺眼,这个时候已经是午后,可是从大开的红色镶铜钉大门看进去,里面依旧熙熙攘攘的很是热闹。

女子似乎怔了怔,站在街口看着那三个字出神许久,微微仰着头,青灰布巾包裹的头发里,跳脱出几缕灰白的发丝,这女子长得极为普通,偶尔路过的路人根本连回头看一眼都没有。

一看就是个外乡人,帝都女子一个个都格外注重保养,这种天气出门,大家小姐夫人们都会带着丫鬟撑着伞,若没有这样的条件,也会纱巾蒙面带着大斗笠,绝不会这样大刺刺站在太阳底下暴晒。

她兀自抬头看来许久,脸都被日光晒得红红的,肌肤也是粗糙。看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才低了头,眼神里闪过明灭的色泽,却还是没有表情温和无害的模样。

店小二们穿着统一的制服还穿梭在万品楼济济一堂的客人之间,自从入夏以来,万品楼又推出了解暑凉茶,所以即使是午后,客人们也是络绎不绝的。这种时候,一个其貌不扬打扮也甚有土味的女子站在门口,这些个终日穿梭在达官贵人群的小二们都没有太注意。

那女子也没有脾气,走到距离自己很近,刚上好茶准备离开的小二跟前,问道,“小哥,请问你们掌柜的在么”

店小二这才打量起眼前的女子,青灰色长裙,布料粗糙,头上同款头巾,看脸挺年轻,头发却白了,跟他说话的时候虽然很温和,可是底气似乎也略有不足,两只手还在无意识的搓着。

这样的人,吃不起万品楼的凉茶。只是,万品楼素来没有店大就瞧不起人的风俗,当下只是不动声色地问道,“有什么事”

第一百四十九章田苗苗进城2

语气其实并没有多好。甚至带上了无意识地冷。

这几日太忙,自然少了几分耐心。

女子似乎并未察觉这份冷,只是稍微弯了弯腰,说道,“我是大夫,守城统领大哥说来这里找掌柜的就行。麻烦小哥帮我通报一声。”

自从太上皇病倒以后,倒的确是时常有大夫找过来,他们已经不足为奇了,只是这女子是大夫怎么看都不像啊店小二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暗自嘀咕着什么转身进了后院找掌柜的去了。

掌柜是个已过中年的大叔,长得潇洒儒雅的模样,听了店小二的描述也没有丝毫怠慢,放下手中的账册就起身迎了出去,店小二不知道,但是他知道,其实主子心里要找的就是一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大夫”,而不是什么真的神医。

宫中那位,好着呢

他一路出了后院,到了大堂,大堂里和每一日相同,人满为患,再热的天气也阻不了这群人隔三差五就要来一趟万品楼的热情,熙熙攘攘里,倒也没人关注门口那个有些拘谨的女子,就算是看到了也只会以为是囊中羞涩罢了。

但是掌柜的几乎是在看到她的一瞬间,眼前一亮,上前一步唤道,“这位夫人您好,我是这里的掌柜,请问又什么事么”

全程都是客客气气的,丝毫没有因着她的模样而有半点轻视。女子眼中一闪而过的错愕,然后温和一笑,说道,“我是大夫,守城大哥让我过来这里。”

掌柜点点头,这女子其貌不扬,打扮很土很旧,笑起来也是温和无害,和主子要的形象格外接近,的确是个转身就想不大起来长什么样的女子。

他点点头,温文尔雅的模样,倒像是饱读诗书的学者,而非一个逐利的商人,他转了身,朝里走去,边走边回头对那女子说道,“那跟我来吧。”

后院并未对外开放,院子里还有一些暮颜私人的东西,和一些信鸽,自然不可能带着这个女子去后院,掌柜的只是将她带到了后厨,简单询问了几句,让她辨认了一些厨房里刚刚采购的草药,问题简单,几乎是每个大夫都需要懂的基本知识。

女子回答地认真又拘谨,期间双手都在不自在地搓着,带着点讨好的笑容,有几分卑躬屈膝的味道。

掌柜的不动声色观察着,总觉得这女子有些捉摸不透,说她是主子要找的那个人吧,又似乎真的只是一个邻镇普通不过的大夫。他叹了口气,觉得也许终究是自己还没有主子厉害,看不出来吧。

他暗地里叹了口气,带着女子走出了后厨,一路去了府尹那,府尹又带着女子去了国师那,国师才带着她进了宫。

所有人似乎都不太愿意相信,这个女子是个大夫,更何况还是个能够治好皇帝陛下的大夫,只是长公主交代过,但凡有大夫医者自荐,一定不要以貌取人拒之门外,真正的医术是看不出来的。

此话甚有道理。就算没道理,长公主的话也是必须听得。

而且长公主还设置了赏金,若能治好必然是天价,就算没有治好,也是有“劳务费”拿的,而鉴别大夫的问题又真的格外简单,只要是大夫,基本都能知道所以每天找到这里来的大夫特别多,有绪知道自己根本没多少医术,但是冲着那劳务费,也是要走一趟。

这女子恐怕也是这样的。

就算是带着她进宫的国师都觉得,这一次长公主真的是病急乱投医了。若寻常大夫也能治得好,宫中那些个太医还有什么用

而且那据说“正在路上赶过来的”森罗学院的学子们,至今也没有赶到,也是最奇怪的地方。而且和面对太后不同,太后去世后,长公主虽然没什么情绪,但是每日祭拜真的是定时定点一看就是放在心上的。

可是这次,长公主除了第一趟,之后就再也没来过好么就算是第一次来,也是把了脉,淡淡说了句,“陛下忧思成疾,只是这心病还需心药医,本宫也是实属无奈。”

就走了

思及此,国师只觉得这次整个事件都有些莫名其妙的,再回头看了眼这女子,这一日奔波下来被晒得通红的粗糙的脸,青灰色袍子加头巾,局促不安的模样,灰白的头发,行走间露出来的鞋子鞋底都快摩没了这样一个女子,就是个乡野妇人啊

就算是个大夫,也就是乡野之间治个头疼脑热的吧能顶个什么用啊他是何苦这几日日日顶着这火辣辣的太阳来回奔波着

再想想那长公主,必然是在长乐宫里悠哉哉吃着冰镇梅子汤,或者冰镇西瓜,听闻这几日万品楼到了下午就派人送吃的来,还是掌柜的亲自送,如今掌柜的出入宫门都已经不需要令牌了。

国师无奈摇头,如今这位陛下长公主就是他的逆鳞,一切都是顺着来,谁都说不得半句不好。

就像这次的事情也是一样。

“你叫什么”方才粗略翻了翻那文牒,竟一下子没记住名字,就跟这人一样,转身就不太记得长什么样子了。

那女子跟在身后,又低了低头,恭敬回话,“回大人,草民邻镇田苗苗。”

“是个大夫至今行医多少年了”

“回大人,草民行医五年了。原是夫家做的营生,夫君过世后,草民就接了手。”还是那声音,带着不明显的局促。

得还是个半路出家的

看来今天又是个冲着那点“劳务费”来的,也是第一次听闻这劳务费,凭白丢了国库许多银子,虽然每个人领的不多,可是你看看都来过多少人了啊

叹了口气,为这儿戏般的举动无奈,叮嘱道,“等会儿见了陛下,好好诊脉,不该说的话别说,不该看的东西别看,不该听的更是一点都不能听。记得了”

叮嘱的话,有些寒凉,在这夏日午后,冰水般浇地人一激灵。

身后女子低声答应,“是。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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